還未從愣神中緩和,頭頂傳來清冷聲音時,葉安橙聞言抬眸,無所預警迎合梁清柳的視線時,她的眸光狠狠的顫了顫。

視線交錯好一會兒,葉安橙才想著收回自己的視線,她歉意一笑。

“我並沒有。”

她的歉意不是來自反駁,而是她不該如此直視一個長輩。

梁清柳鳳眼光芒流轉,聽見她的話,神情平淡至無所神色。

“你該學會適應,而不是一味的謙遜。”

聽到適合二字,葉安橙身子開始不自主繃緊,適應什麼?她想自己很難做到,每當麵對那些明裏暗裏的董事時,她都深覺渾身不自在,更何況是聽著他們毫不走心的讚美。

思及至此,葉安橙烏黑的眼底掠過一抹堅定的光芒。

“我還是做我自己,這樣比較開心。”

無論世界的觀點是什麼,她都不想去迎合這個世界,隻想做自己,其餘不重要,快樂為大。

梁清柳聽見她的話,緩緩收回了視線,邁著長腿隨意走動,高跟鞋所發出了的響聲一如敲擊葉安橙的心房,令她沉悶投不過氣。

“有些時候,開心的確是最重要的。”

做自己也是如此。

餘留的半句話,並未從梁清柳的口中而出,她的視線沉溺而悠遠,漂亮的臉蛋映現淡淡的憂傷,無人知曉,她在煩悶些什麼,或是悔悟些什麼,她的思想無人可穿透,唯獨她自己。

聽完梁清柳的話,葉安橙從中聽出了幾分蒼涼與孤寂,她不可抑製背脊一僵,下意識望向那抹朝著人群走去的身影,這才將其看個仔細,梁清柳的身材屬於比較精巧,個子並不高,比例卻很好,葉安橙收回了打量她的目光,隨即笑笑。

“林太太,您好像有心事。”

梁清柳聽言,深幽的視線看向了正注視她的眾人,她丟給了他人一記警告的眼神,個別董事則是急切收回自己的目光,梁清柳像似很享受這種支配他人的權利,微微一笑,輕聲回應。

“心事才久了,我自己都忘了。”

不難感覺到,梁清柳的心事該是一個牽引她心已久的,不然不會表現如此悲涼。

葉安橙烏黑的視線微閃了閃,很是應景的沉歎一聲。

“大概是因為林董的關係。”

盡管知曉,這個節骨眼,她不該提及林董一事,但她實在不願見到梁清柳如此模樣,林董離世一事看似與眾人無關,實則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凶手,包括她自己,是那種冷漠的幫凶。

殺人者固然殘忍,而他們這些自認為事不關己、息事寧人的思想又好到哪裏去了呢?

這樣的對話,令二人沒有絲毫的間隙,梁清柳身子微微緊繃著,提及到林董,她頓足,看向了窗外的景色,心中湧現了一絲懊悔,她當初不該任由林董胡來,一切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年了,她都未曾真正的體諒他一次。

想到此,梁清柳的神情越發苦惱與複雜,她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對外界寄予厚望,眼中滿是期待。

“橙子,你來。”

那一聲橙子叫的尤其親切,連梁清柳自己都不免有些訝異,不過並未流露而出,她所表現的很是從容。

並未芥蒂於此的葉安橙聞言起身,邁著矯健的步子走向梁清柳。

停留她身側,當看向梁清柳那張憂慮的麵容時,眸光幾不可見的顫了顫。

如此美麗的女人很是不適合傷感,破壞美感倒也不是,隻是有著令人抑製不住的心疼。

葉安橙眨了眨眼,清淺的嗓音透著不顯明的關切。

“這樣令人動容的臉蛋不適合傷感。”

此番話完全是按照溫淳的口吻所言出,因為她不知自己該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將她所想表達的表達出,還不至於雙方處於尷尬境地。

聽見葉安橙的話,梁清柳低低一笑,眼角眉梢的深意越發關不住。

“你與邊總什麼時候結婚,我好像先前並不知道這一消息。”

見事件重心突然牽扯到自己身上,葉安橙一時未緩衝過來,她略顯尷尬的扯了扯唇,不知該如何應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忽然笑了笑,盡顯無奈神色。

“我們是隱婚。”

梁清柳微側過頭,看向葉安橙那張精巧的小臉時,不由笑笑。

“連婚戒都沒有,這樣的隱婚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葉安橙聞言垂眸,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纖指時,她輕咬了咬下唇。

從她與邊黎白成為夫妻至台灣前,一直都是有名無實,一個戒指,她也就沒那麼關切了,如今聽梁清柳問起來,倒的確有些心底泛酸,她不懂自己在芥蒂什麼,完全可以自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