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橙倒覺得自己有些罪不可恕,她好似總是利用邊黎白對自己的好,而去從中試探些什麼,好似他不將自己的心意表達清楚,她便始終認為他無所情緒。
例如我愛你,她一定要親口聽見,才能感受到他的愛意。
聽著她軟綿至不行的輕喃,邊黎白居高臨下的望著滿眼無辜的葉安橙,一絲不忍責怪模糊了他深邃的視線。
“葉安橙,你有心麼?”
耳畔傳來他無任何起伏的嗓音,葉安橙神色茫然的看著邊黎白,很是不解他所問的含義,卻仍舊不忘回應。
葉安橙那張精致小巧的麵容寫滿了憂慮,她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
“我有心,我當然有了。”
她極力解釋的原因隻是單純覺得,邊黎白想要說她心大,殊不知,他此番提問別有深意。
聽完她篤定萬分的回答,邊黎白微俯身,幽幽闔著銳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近在咫尺的葉安橙,他勾起了清冷的唇角。
“有心,隻是能感應到別人的心意,唯獨對我失了心思,還是說,從頭到尾你都是在有意忽略?”
這一瞬間,葉安橙明顯感覺到了他眉目沾染的悲涼與無辜。
葉安橙毫無預警的撲進他的懷中,她從未想過去傷害他的,從頭到尾都不曾有這樣的想法,她隻是怕他有更好的選擇隻是出於責任而默認了對她無感情這一事實,她不否認自己思緒過多,但她卻也不否認,這件事換做她人身上或許會更為患得患失。
感受那抹纖瘦的身子在他懷中啜泣著,邊黎白沉沉的吸了口氣,像在抑製自己心底險些噴發的火焰。
“你聽話,先放開我,我手上有熱水,小心燙到你。”
直至此時,邊黎白仍不顧忌自己一心為著她著想,葉安橙手中的動作僵持一下,隨即抱得更緊。
“黎,我不,我一放手你就會離開我了,我不要。”
此時的葉安橙像個毫無安全感可言的孩子,將邊黎白當做唯一的寄托,甚至於不惜放下身段懇求邊黎白不要放棄自己。
邊黎白一字一字的聽著,所言字句如鋒利的刀劍刺入心房,邊黎白眉宇狠狠一皺。
“放開我。”
聽見他所言逐漸清冷,葉安橙有所意識到他被自己此時的模樣激怒了,她緩緩鬆開了懷抱,目光怔楞的望著他。
“黎——”
葉安橙如若針鋒相對,他或許覺得更加好解決一些,偏偏是她的低柔與可憐兮兮才會令他無可奈何。
任何人都是如此,無論他在職場上多麼叱吒風雲,一旦有了所愛之人,所謂的顏麵與自尊都可以毫不可惜拋到九霄雲外。
邊黎白看似絲毫不芥蒂她輕聲細語,內心深處已然是七上八下,他眸光冷凜看著她,低沉的嗓音沾染了無盡冷寒。
“我會等你想清楚。”
話音一落,不等葉安橙從他簡明字眼中緩神,他放下了水杯,邁著修長的雙腿轉身離開。
望著那抹健碩挺拔的身影逐漸遠去,葉安橙尤其自責咬了咬唇,直至聽見關門聲,她才從自我譴責中抽身而出,肆意流轉的視線落入杯中清澈透明的水時,她烏黑的視線狠狠的閃了閃。
下午一點。
邊黎白閑坐在休息椅上,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攥著手中的手機,像似有所期待卻又表現的十分隨意。
深邃銳利的眸子顫動不止,腦海之中緩緩浮現初識葉安橙時的場景,轉眼間她已從那個囂張跋扈的葉安橙轉至為落落大方的邊太太,盡管邊黎白心知肚明,外人眼中她所建立的良好形象不過是逢場作戲,卻還是想為之讚歎一番。
源源不斷的過往充斥著他的腦神經,他幽深的視線流轉至二人所居住的房間,那抹纖瘦的身影毫無預警映現他的範圍。
身處窗前的葉安橙始終盯著那抹落寞的身影,一看便是幾個小時,二人好似不知疲倦,隔空對視也能看的失了心神。
眼見邊黎白將視線看向自己時,葉安橙心虛一笑,像似個正準備偷竊的人被抓包一樣的心虛感,她下意識的偏開了視線,以此證明自己不是在看他。
如此掩飾持續了約有二十分鍾之久,待她重新看向邊黎白所處方向時,已然空蕩一片,葉安橙環顧四周,搜尋不停,就連類似的身影都不曾見到,她微擰了擰眉梢,礙於驚奇忍不住自言自語。
“人呢?”
她的嗓音很是清淺,卻還是被那抹緩緩步入房間邊黎白聽個仔細,他邁著閑適的步子,見到她那副由驚奇轉至失望的模樣時,薄潤唇掀起了一抹肆意的弧度。
盡管隻能看見她的背脊,他卻還是完全猜得出,那張稚嫩小臉寫滿的無助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