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當然知道她這樣的表情是因為什麼。
她以前就是湖山半景的人,在這裏生活了許多年,也照顧了宋清清許多年。
而長思是宋姐姐留下的最後的孩子,用生命換來的孩子,不隻是我,就連美珍,都用心一心一意的對這個小少爺好。
半晌後,美珍才抽了一口氣,“太太,小少爺……小少爺畢竟……”
“他畢竟姓沈。”我淡淡的道。
其實我有點後悔了,當初把這個孩子記在我的名下的時候,辦理出生證明和取名的時候,應該跟宋清清姓。
就算不能公開這個孩子是宋清清的,那跟我的姓,可能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步了。
把長思送走,我心裏自然也是不舍的。
我今年不過二十二歲,這個年紀,有的女孩子還在讀書,談戀愛也是校園裏單純青澀的戀情。
不像我,不像沈暮雲。
我們之間,第一次見麵就彼此算計,都想從對方身上得到更多的籌碼和利益。
他這個人,溫柔優雅,禮儀得當,絲毫沒有富家子弟的缺點和劣勢。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就以為他是我的良人,把他當做了我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和他領了證,承認了長思是我的孩子。
可我還隻有二十二歲,我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我甚至不知道,該怎樣照顧一個孩子。
沒有月嫂的那幾天,我手忙腳亂,幾乎徹夜無法睡覺,因為長思是孩子,總是睡眠淺,醒來也不是餓了或者想上廁所,就那樣安靜的看著我。
那樣的孩子,不過才一個月大,五官與我相似,可那樣的神情與神態,看著我的時候,我隻覺得那是沈暮雲在盯著我。
讓我頭皮發麻,脊背發寒。
他終究……終究是沈暮雲的孩子。
也是宋清清的孩子。
這事兒我們瞞得住外人,瞞得住全申城的人,但我瞞不了自己,沈暮雲也瞞不了自己。
想到要和長思分別,也不知道他會在沈家過什麼樣的日子,我心頭百感交集,異常酸澀。
但願沈家會對他好一點,但願沈暮雲能夠稍微念及舊情,畢竟,這是他的孩子,是沈家唯一的嫡親長孫。
光是這個身份,也足夠讓沈家好好照顧她撫養他長大了。
既然這樣,我就沒什麼可擔心了。
我抱起長思,走出湖山半景,看到外麵天氣陰雲密布,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上了車,美珍開車,還有個傭人坐在副駕駛,是一會兒幫忙拎東西的。
我則抱著長思,坐在後座。
但不知道為什麼,平常一直乖巧很少發出聲音的長思,今天自從上了車,就一直在哭。
美珍聽的不忍心,趁著紅綠燈的功夫,回頭猶豫的看著我,“太太,把東西送去就算了,小少爺還是留在湖山半景吧?這邊的月嫂也熟悉小少爺的生活,何況,您也會想小少爺的呀。”
她仍然在勸我。
我輕輕地笑了一聲,幾分自嘲幾分歎息,“我會想長思,我會想的人,也不隻是長思。可這世間的事,哪有處處圓滿的?我的人生已經足夠幸運了,也是時候該走下坡路了。”
我剛說完下坡路幾個字,天空中就猛然落下一道驚雷。
“轟隆”一聲,將本就哭的不停的長思嚇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