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影人搖頭歎息,“唉,你太魯莽了!舍棄了那麼多,你真的心甘情願?”
中年男人報以一笑,不再說話。
他,已經做出了最為決絕的選擇。
山門不閉,看似可以來去自如,然而,想要進入宗室殿,難於上青天,而想要退出宗室殿,亦是難上加難。
當中年男人接受了所有懲罰並且被除名之後,他仰望宗室殿山巔之上的蒼茫雲海,仰天長歎一聲,旋即大笑著跨出山門。
來時身無長物,走時孑然一身。
身懷之物,何足掛齒?來去如風,隻在意“灑脫快意”四個字,何嚐不是英雄應有的本色?
“哈哈哈哈……”
他的朗朗笑聲,傳遍整個山穀。
二十年前風雨燕京城的他,終於離開了宗室殿。
他的名字叫做藍獵。
……
當藍獵隻身走出小昆侖山的時候,遠在華下首都燕京,卻是有另一番景象。
燕京。
幽謐僻靜的四合庭院。
庭院深深深幾許?
一聲怒吼,卻是生生將原本的靜謐打破——
“廢物!”
出聲叫罵之人,位於這套四合院的內院西廂房,虎頭木椅之上,坐著一人。
這是一位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揚,唯獨比較獨特的是下巴上的一撮胡須,不稀鬆不濃密,是標準的山羊胡。
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很不安分的站了起來,怒視著書房外站著的年輕男子。
那一句“廢物”,便是罵他的。
“爸,我——”年輕男人有苦難言,他有著雄健偉岸的身材,闊目濃眉的五官,眉宇之間自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桀驁狂傲之氣。
他,不是白擎蒼又是誰?
啪!
“你?你什麼你?擎蒼,你太讓我失望了!好好的一個白金漢宮,居然被你玩砸了,你還有什麼話說?”留著山羊胡的男子剛想坐下去,頓時又拍桌子站了起來,一臉的怒不可遏!
白擎蒼此生狂傲乖張,卻不敢再父親麵前放肆,隻能站在那裏,很是沮喪。
而這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是白家老爺子白放翁的二兒子——白如豹。
“你記住,你是長孫,以後偌大的白家產業,便是由你來掌握,你到底想怎麼樣?一個白金漢宮都玩不轉,居然拱手讓給他人,真是恥辱!”白如豹雷霆大怒,氣急敗壞地吼了出來。
“爸,我、我打不過他,他很厲害,他的手段,是我沒預料到的。”白擎蒼低聲說道。
白如豹冷哼道:“手段?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手段?咱們白家是聲名顯赫的大家族,這麼多年了,一直將他們父子二人排斥在外,一個是走野路子的山野匹夫,一個是山野匹夫的農村小子!他們還能有多麼高明的手段?”
白擎蒼低著頭,沉默不語。
父親白如豹結婚早,並且比排行老大的白如虎都要早兩年結婚,故而他的兒子白擎蒼便是長孫,在年輕一輩裏麵排在老大的位置,可謂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你不能有半點的馬虎,不能犯錯!一旦錯了,就會被人抓住把柄!”白如豹嚴厲無比的訓斥兒子,“如今,你把白金漢宮玩丟了,你可知道,當初我極力爭取讓你出去曆練,從老爺子那裏挪來了幾個億的資金,費了多大的工夫?”
“爸,是我的錯,我讓你失望了。”白擎蒼眉頭緊鎖,輕聲說道。
“你大伯白如虎,還有你的兩個姑姑,他們絕非善類!白家的產業太過耀眼,誰都想要據為己有,這一點,還需要我跟你重複嗎?”白如豹冷聲說道。
“不需要。”白擎蒼一臉愧色。
氣也出了,罵也罵了,兩父子關門密談。
這套四合院是白家在燕京的大本營,確切的說是白老爺子的老宅,時隔數十載,這裏已經成為了燕京城獨樹一幟的老四合院別墅區。
東西南北四麵的廂房,白如虎一家人占據了一麵,白如豹一家人占據了一麵,白思寧、白思敏兩人占據了一麵,剩下的便是白放翁老爺子的。
隻是,白家人之中,除了老爺子白放翁之外,其他人都不太願意住在四合院裏,他們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燕京城繁華城區的現代化別墅裏頭住著。
當然,若是家族有重要事情發生,有家族會議展開,白家的成員必然要來到這裏。
就比如這一次,白擎蒼在武山市試水的第一份產業——白金漢宮,開業不到一個月,便是徹底隕落,不但沒能發展壯大,反倒是被死對頭藍青生生奪走!
因為這件事情,白放翁勃然大怒,便是要立刻召集家族的人開會。
隻是,由於白如豹的存在,這次的家族會議暫時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