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念一愣。
按理說,有兵權的人隻有趙撫寧,葉將白就算麾下有許多能用的將領,但畢竟沒有兵權,不足為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趙撫寧將一切權力都讓給了葉將白,但總的來說,他們的兵力不至於會可怕至此。
“有沒有一種可能。”北堂繆皺眉,“還有別的兵力在暗中助他們?”
長念不解:“世上會有這種出力不邀功的好人?臥底探子都不清楚他們的兵力來源,說明他們自己也是一筆糊塗賬。什麼人會借兵助他們,自己不撈半點好處?”
話說到這裏,她一頓,突然想起個人。
北堂繆也想到了,皺眉道:“前日宮中撤退之時,我看見了一個人,本以為是眼花,但現在想想,也許是真的。”
“誰?”
“武親王親信,李常安。”
長念皺眉。
昔日她與兄長一起帶武親王回屯兵三鎮探望舊部,武親王曾經念叨過這個人,一見麵更是敘舊了整整一天,酒都喝了三壇子。彼時她不曾注意過那個人,但北堂繆一定認得,畢竟後來武親王讓兵權於北堂繆,交接之時李常安都在。
“若是皇叔。”長念不解,“他為何要幫皇兄造反?他與皇兄一向沒有來往,與葉將白更是毫無交情,除非……”
想到一種可能,趙長念挑了挑眉。
知道她在想什麼,北堂繆搖頭:“武親王將手裏僅剩的兵力都交予了我,按道理來說是不會有餘力相助逆賊。”
“兄長,皇叔在宮裏養了多年的大花飛燕,最後害死了我的父皇。”長念道,“在知道真相之前,我也未曾料過皇叔竟能弑君。”
北堂繆一愣。
“皇叔心有不甘,恐怕當初將兵權讓予兄長,就隻是障眼法,畢竟他手裏的兵權一直未曾交出,怎麼說也不該如此薄弱,連三鎮新兵也敵不過。”長念沉吟,“兄長既然看見了李常安,那他背後必定是皇叔。”
沐疏芳聽得心驚肉跳:“被先皇關在宮裏那麼多年,就算是百足蟲,也該死僵了,武親王怎麼會……”
“他手裏最厲害的不是兵符,是人心。”長念苦笑,“我與兄長都見識過。”
北堂繆神色凝重地頷首。
被囚宮中十幾年的武親王,一朝出宮,昔日的部下竟沒一個怠慢他,依舊視他為主,僅憑信物就願意被調遣,壓根沒有把皇權兵符放在眼裏。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長念突然就輕鬆了些,回頭朝黃寧忠道:“不必西撤了,咱們就在這東迎山上停留一段時日。”
黃寧忠聽得雲裏霧裏,分外不解:“萬一他們追殺上來……”
“不會的。”長念道,“如果兄長當真沒有眼花,那葉將白必定沒有閑暇來追殺我們。”
他們元氣大傷,在山上休養生息是最好的選擇。
並且……長念勾唇,她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狗咬狗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