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瞬,長念手裏的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胸口。
泛著寒光的刀刃抵住衣裳,沒刺破,但他感覺到疼了,疼得涼氣四溢,從胸口蔓延到全身。他低頭,還能從刃上隱約看見自己臉上那張滿是不敢置信的臉。
“你……”葉將白失笑,“想殺我?”
長念臉色十分難看,眼神卻堅定萬分:“你若不給解藥,我必會殺你。”
“好……真好。”伸手捏住她的匕首,葉將白邊笑邊點頭,“在下從未對殿下狠過心,殿下卻是從未對在下軟過心,在你眼裏,誰都比我重要,我隨時都可以死,是嗎?”
長念皺眉看著他。
“那您看見在下被人抬回來,怎麼還會哭呢?”葉將白匪夷所思地吸了一口氣,又笑,“難不成,隻是在演戲嗎?”
長念不耐聽他說這些,將手伸到他麵前:“解藥。”
“你做夢。”葉將白勾唇,眼裏像是湖麵結了冰,“有本事,匕首再進三寸。”
“葉將白!”長念咬牙。
聽她這麼喊他名字,葉將白倒是笑了:“在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氣得頭皮都發麻,長念真的想將匕首送進他心口,一了百了。可手上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她還是沒下得去手。
“你與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長念沙啞了聲音,低聲喃喃,“既然如此,國公何至於來招惹我?”
葉將白下頷收緊,捏著拳頭道:“殿下以為在下想招惹嗎?”
他不喜歡男人,也向來不把兒女情長當回事,可偏生遇見她了,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有什麼辦法?她恨,他就不恨嗎?
“把匕首放了吧。”葉將白冷聲道,“您這樣沒扣死人,抓不住在下,很多事是必須發生的,您也阻止不了。”
長念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全盤在握的模樣,冷笑道:“國公真以為我打算用這一把匕首製住您?”
葉將白一怔。
“您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也讓我明白,想對付您,沒那麼簡單。”長念鬆手,匕首落在地上,哐當一聲響。
響聲起,門外動,北堂繆帶人進來,將門口和窗邊都堵死。
“又是你。”葉將白臉色陰沉,“北堂將軍還真是愛聽殿下的話。”
北堂繆麵無表情地站去長念身邊,道:“在下隻聽從自己的意願。”
而他的意願告訴他,趙長念想如何,便如何。
葉將白嗤了一聲,環顧四周,暗暗準備突圍。然而,一運功他就發現了不對。
身子太沉重了,內勁也提不上來。
“國公與北堂將軍師出一門,擅長內功,那麼最怕的,應該就是軟筋散。”長念半闔了眼看著他,指了指旁邊燃著東西的香爐,“您還是束手就擒來得好。”
低咒一聲,葉將白道:“抓在下沒有好處,隻有害處,殿下也要執意抓人嗎?”
“押住他。”長念抬手。
禦林軍蜂擁而上,將葉將白製住,長念扭頭便吩咐:“放消息出去,陛下和國公同患病,求天下人賜聖藥,有藥者賞。”
“是!”
葉將白聽得好笑,勾唇道:“你以為這樣葉老爺子就會拿著解藥來救我?不會的,就算我死在宮裏,他也不會出麵。”
這等話長念是不信的,吩咐人送來囚車,將葉將白關進去,就放在盤龍宮,由她和北堂繆親自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