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葉將白惱,“但現在還有什麼法子?中宮有心留人,七皇子生死都難料,更別說今日能出宮了。”
一想到趙長念那瘦弱的身板,葉將白頭更疼,別的皇子誰都有自保能力,偏生這個人,真死在哪兒了都沒人知道。
“備馬!”
“主子,有馬車……”
“我說備馬!”
“……是!”
馬嘶長響,葉將白扯了韁繩就往皇宮的方向衝,看著前頭茫茫的雪,他頭一回覺得自己不理智。
原本今日他親自去接人,就什麼事也不會有,可他怎麼……怎麼就一時氣性,本末倒置了呢?趙長念在這案子裏是很重要的一環,他還挖了很多的坑要給她跳呢,哪能還沒跳他的,就先跳了別人的?
雪風刮在臉上,跟冰刀似的,葉將白咬牙,愣是硬撐著從國公府策馬到了西宮門。半個時辰的功夫,衣襟上已經結了霜。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七皇子真要這麼沒了,那……那他就……
“國公!”西宮門旁邊停著一輛馬車,馬車邊,有人歡喜地喚了他一聲。
葉將白頓了頓,眯著眼睛瞧過去,就見雪裏有一團紅彤彤的東西。
策馬湊近了些,那紅彤彤的東西裏就顯出了趙長念那張白淨的臉,被凍得有點嫣紅,但依舊衝他笑得傻裏傻氣的。
“您怎麼親自來了?他們都說您今日忙,沒空呢!”她朝他蹦蹦跳跳過來,仰起頭來看他。
喉嚨裏堵了堵,葉將白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放鬆似的喘了口濁氣,想張口說話,倒是先被雪風吹得嗆咳起來。
“哎呀,您快下馬!”看他咳得厲害,長念連忙伸手將他從馬背上拽下來,一路往車上拖,一邊拖一邊碎碎念,“好好的馬車不坐,怎麼要騎馬呢?您也沒穿棉甲,會受涼的。”
“你……咳咳……殿下為什麼會在這裏?”被扶上馬車,葉將白握拳擋在嘴前咳著,一雙眼裏滿是不解。
能讓輔國公露出這種表情,也值得她吹噓好一陣子了。長念暗笑,一臉無辜地道:“今日不是說好要去刑部嗎?我怕耽誤事,就提早出門了。”
“沒人來請殿下嗎?”葉將白很意外。
“國公料事如神。”長念很是崇拜地抱拳,“母後派人來請了,但我想著晚點去請安也無妨,正事要緊,於是便自個兒出來了。”
“自個兒出來?”
“對呀,國公的人也沒見著影子,幸好您提前給了我出宮牌子,我還能自個兒出宮。”長念感歎道,“國公真是算無遺策。”
葉將白:“……”
這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撞了大運了吧?竟然就這麼稀裏糊塗地逃過一劫?
他壓根沒算到這裏,倒是……機緣巧合提前給了她出宮令牌。
難不成這就是命數?這人命大?
葉將白滿懷感歎,又忍不住多看她兩眼。結果一看過去,就瞧見了這人左側臉下頷位置上,劃了一條細細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