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沒能等到把顧城蒙在鼓裏的那天。
和蔣石磊說完話的那一夜,我就開始吐血了,鼻子和嘴巴都出血。
醫院護士和醫生的身影忙進忙出的為我輸血,所有人的身影在我這裏都是影影憧憧的。
陳芝樺和白洺過來了,哭得撕心裂肺的,陳芝樺越來越老了,蓬頭垢麵,也沒注重自己的形象,被醫生護士扶著,哭得死去活來,像是我已經死了一樣。
白洺也哭,小夥子今年二十了,不好好上學,幸好還有點人性,不至於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是很擔心。
待我稍稍好了一些,我讓他們回去,不用過來看我,等我好了,我就回家,他們不肯,非要留下,硬是要我假裝生氣了,他們才肯走。
顧城還如同孟薑女一樣望著我,眼神很複雜。
我每次看他的時候,都看到兩個人影,一個是現在的他,一個是少年的他。
他忙進忙出打電話,我知道,他是在幫我找他熟悉的醫生,他的聲音洪亮,每次遭到拒絕都很生氣的樣子。
但是結果似乎沒有那麼好,他回到病房,對我一臉歉意。
我搖搖頭,“不用了,顧城,就這樣吧,我的身體我知道,就算手術,我也承受不起手術的過程,再多的氧氣再多的血,也沒有辦法挽回我的身體了,不如,你帶我回家吧?好嗎?”
許是感覺到生命已經到了終結的時刻,我突然想跟他好好相處一陣子再走,畢竟是在人間愛過的人呀。
“不。”他突然搖頭,像是從前一樣拒絕我。
我的心又一下跌到穀底。
“嫁給我吧,羽羽,正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他誠懇真摯,眼裏透出光來。
一切來的太快,太驚喜,也太糾結,讓人難以回答。
他連戒指都準備好了,是男士一生隻能定一枚DR,若是平常的戒指也就罷了,但是這一枚戒指,我記得,他是在李茵茵臨死之前買的,他當時是想送給她的,如今卻要送給我,讓我心情很複雜。
在我猶豫之間,他給我戴上,雖然不是我喜歡的款式,但是DR的意義終歸讓人覺得可貴,他現在肯送給我,我也管不了它曾經本應該屬於誰。
“顧城,帶我出去走走吧。”
我說罷,他便要將我抱起來,我硬是要自己下來走,但是因為血氣不足,沒走幾步就跪下來,他把我抱在輪椅上,推我出去。
已經快要進入初秋的天氣,涼爽極了。
顧城給我摘了幾朵殘夏的小花,“送你,一直都沒有給你送過花,等你出院了,天天給你買。”
“不如,我自己在花園裏種上一片吧?”
搗騰花花草草我還是挺喜歡的,其實我骨子裏是個懶人。
“嗯,種上一片花草,以後你也不要上班了,你就在家裏麵玩音樂,我會給你買一台鋼琴,我喜歡看你談鋼琴。”
我笑起來,“是嗎?但是為什麼當年我上你們班的課的時候,你總缺課,但是當李茵茵在教室裏麵彈鋼琴。”
說到這裏,我知道自己失言了,不由看了眼顧城,他的神色毫無變化,隨後便轉移了話題,問我想要吃點什麼,他讓張媽做。
“顧城,我想吃一頓你做的飯。”
“好,你想吃什麼?我蔣石磊的職工宿舍幫你做。”
“隨便你做,你做什麼我都會吃的。”
“好,我馬上去買菜,我讓蔣石磊過來陪你。”
“不用了,等會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嗯,那你自己小心點,做好了,我給你拿過來。”
顧城走了幾步,回頭又把剛剛從裏麵拿出來的毯子給我蓋好,事無巨細,我朝他笑了一下,他猶豫了幾秒後,俯身下來,給我一個吻,淡淡的。
“困了你就進去睡覺,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顧城走不久,我也累了,便自己一個人推車回病房。
進門就看到顧城的手機亮了,他調的是震動,我心下好笑,看他樣子,像是沒有拿錢包的,沒有手機,看他等會怎麼支付。
正要上病床,手機又亮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李媛媛的!
她不是在監獄裏麵嗎?這麼快就放出來了?竊取商業機密可不是什麼小的罪名。
隨後,屏幕滅了,一條信息彈出來,“姐夫,我到家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一瞬間,似是五雷轟頂……
正當我想過去拿手機試圖開機的時候,顧城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