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把熟悉的聲音,曾經讓我沉溺。
但是此時此刻,我卻隻想逃離。
我推開他,跌跌撞撞的往醫院裏麵走。
顧城在後麵追我,小聲叫喚,“白羽……你別走這麼快。”
走到蔣石磊的房間,我告訴他我下麵出血了,蔣石磊馬上讓護士過來抬我走去臨時病房,在護士還沒有到的時候,顧城卻將我一把抱起來,往二樓的臨時病房走。
一路上他小喘著氣不斷跟我說,“別怕,我在。”
我已經感覺到自己下麵的血奔湧而出,我盯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感覺自己有些恨他。
我再也不貪戀他身上的味道,再也不感激他的擁抱。
他放我在病床上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白襯衫已經沾滿了我的血。
我感覺周圍的人都忙極了,顧城幾近是朝著蔣石磊咆哮的:“她都這麼嚴重了,你為什麼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就連我的孩子死了,都是我自己發現的!”
蔣石磊在一旁沉默站著,我虛弱對他說,“你不要怪他,是我讓他不跟你說的,反正跟你說了,也沒有用,就算你知道是我流產了,你也要把我送進監獄,不是嗎?”
說完後,我發現我的聲音都在顫抖,蔣石磊叫來的護士抬著我,給我打點滴,補充葡萄糖。
隨後,蔣石磊拉著顧城出去了,不知道在說什麼。
慢慢的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顧城坐在身邊,讓我以為是幻覺。
他見我往後縮了一下,輕笑問:“你醒了?”
我不回答他,找我的手機。
他似是知曉我要做什麼,馬上把手機遞給我。
打開微信對話框,看到白洺說他出院回家了,我回複了句:“這麼巧,我也出院了。”便把手機扔在一旁,繼續睡覺,我好餓,卻不想吃東西。
一輩子沒有看見他伺候過人的顧城,此時一邊打開保溫鍋,一邊說,“這是張媽燉的湯和粥,都是清淡的,讓我拿過來給你吃。”
我轉過頭去,“我不餓,你走吧。”
“多少也先吃一點,不然身體不會好的。”
“我的身體,是我的,又不需要我繼續捐腎,不需要這麼好。”
他知道我說的都是氣話也不反駁,笨拙的把粥端過來給我,試圖要喂我。
我躲了好幾次,他終於放棄。
我聽到他輕歎一口氣,以為他要發火,或者是要出去,但是他並沒有。
“我向你道歉,白羽。”
他對我連道個歉都不會,卻對我這樣苛刻和客氣。
“跟你離婚,確實是為了跟她結婚,隻有這樣,才能在婚禮上抓住她,這是我一向的做事手法,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也可以說是手段好。”
“不用對我過多解釋,我對你的事情已經完全沒有興趣,再說,你也是一早想和我離婚,你現在跟我解釋這個是做什麼?”
“是的,我是一早想和你離婚,但是當我知道一些事情後,我就開始後悔。”他的語氣裏麵帶有明顯的愧疚,這個我是能聽出來,這樣低聲下氣的他,竟然讓我這個不知高低的人有些同情。
“投標的資料是她賣給錢宇昊的,與你無關,我向你道歉。”
“她是誰?”我非要逼著他說出名字。
“李媛媛。”
“李媛媛和我無關,當初和我有千絲萬縷關係的隻是李茵茵,就算李媛媛犯事了,我們的問題也依然存在,所以你沒有必要再說其他,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你走吧,以後你我再無瓜葛,我不會再找你,也不會再愛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打擾我。”
這番話是我強忍著哽咽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突然有些佩服我自己,開始學會拿得起放得下。
“李媛媛在被抓的時候,說出了一些關於李茵茵的話。”說到這裏,他突然停頓,“其實有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隻是我一直在騙自己,不相信她竟是那樣的人。”
“我之所以能上大學,和她不無關係,我父母早死,早些年寄宿在祖母家,一直到高一,我都覺得自己的人生是灰暗的,她的出現,改變了我許多。”
我靜靜聽著,頭一次聽顧城對我說這麼多話,也是頭一次了解他的成長。
“我的青少年時代叛逆,沉默寡言,但因為皮囊長得尚算可以,所以身邊也不乏追求者,當時李茵茵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正好坐在我前麵,人人都說我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我不想談戀愛,我從小就有一個企業家夢,這個夢就跟你曾經說過你想要成為世界知名音樂家一樣,虛無縹緲。”
我是曾經有過這樣的夢想,但是我不曾告訴過任何人,他是怎麼知道?
“是她追的我,至於她為什麼喜歡我,我就不清楚,我當時也並沒對她有感覺,隻是後來她為了讓我繼續上學,賣掉了自己的第一次,給一個老男人。”
顧城說到這裏,已經開始有些哽咽。
我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男人,就是錢宇昊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