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媛媛從見我第一麵就叫我老女人。
是的,我比顧城大三歲。
當初也是我追的他……不對,是我強迫的他,追他這件事情,我現在也還在做。
我曾經想過,我這麼鍥而不舍的對顧城,是不是因為自己原生家庭的某個部分缺失了,而恰好顧城給我補回來後,我就一直念念不忘?
我和顧城的第一次會麵,是在我剛考完高考的那一天。
我爸是個賭鬼,很早以前就欠下巨額賭債,拖累了我們整個家庭,他從不以此為恥。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在我高考完那天回家的時候,家裏麵沒有人,但是卻站著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很明顯,這三個男人是上門追債的,但是我那個懦弱又到處惹麻煩的爸爸早就跑到天邊去了,我媽當年在外麵做個小攤販,每天推著車子來來回回的走,躲城管,躲雨,躲太陽,哪有功夫在家?
見了我,他們就問是不是白曉東女兒,我原本想回答不是,但是另外一個男的開始起哄了,“能來到白曉東家,不是女兒就是親戚,管她是不是女兒,這細皮嫩肉的,剛好夠老子開葷,錢拿不到,先上了再說,讓白曉東知道欠債不還錢的下場!”
當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要對我做什麼,兩個男人就圍著我了,一直把我逼到巷子裏。
我死命掙紮,死命喊救命,剛喊了兩聲,嘴巴就被他們捂住,還被扇了兩巴掌,周圍的房子大多都是沒人住,七八線的小鎮子,年輕人都去城裏打工去了,留下的都是留守兒童和老人。
周圍就像鬼子進村一樣寂靜,讓我感到絕望,哭的一塌糊塗,整個身體顯得很無力,兩個男人拖著我,把我摁在牆上,另外一個男的把我的手翻轉過去,差點脫臼,要撕扯我的衣服。
正當我哭得絕望,喊得肝腸寸斷,以為就要這樣被毀了一生的時候,少年顧城出現了,穿著一件白襯衫,斯斯文文的樣子,出現在夏日午後的陽光中。
他不知道是從哪個家裏麵出來,手裏拿著一把菜刀,朝著那三個男人,用一點都不像是十多歲的孩子的語氣狠聲說:“放開她!”
現在他也是以這副表情對我。
那三個野蠻的大男人,哪裏怕一個小屁孩?即便他手裏麵拿著刀,他們隻是“喲,喲,喲,有本事就來砍我呀,臭小子!老子在外麵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媽肚子裏!”的嘲弄著,手上的動作也絲毫沒有停歇,一副不相信顧城會上來砍他們的樣子。
但是他們都低估了顧城。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他其實是一個狠人,要做什麼就一定會做。
他在對方話音未落的時候,就拿著刀衝上來,朝著其中一個男人一頓砍,幸好男人躲得快,隻是受了皮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