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河山長存(3 / 3)

他們的生命都綁在了自己的腰帶之上。

兩個人都認為自己的利於速戰,他們都想要在下一個攻擊的時候,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機會也許就隻有一次,

陳正楓率先發動了進攻,他手中的長槍向著對方的刺出,崛內幹城手中的幾顆石子也向著對方,陳正楓手中的長槍也用力甩出,石子被槍尖輕鬆彈開,然而崛內幹城趁著這個時機,他的手刀也向著陳正楓的胸口用力刺出去。

這是這個日本強者的蓄力一擊,以至於這個手刀已經有一種撕裂空間的錯覺,血珠在手指上向下滴落,以極快的速度擊碎在對方的胸口上麵。

麵對這種壓迫極強的進攻,陳正楓也不去閃避,他手中的長槍也用力刺向了對手,隻是崛內幹城的速度比他稍微快了一點點,隻見手刀已經破開了皮肉,不過也就到此為止。

長槍已經洞穿了崛內幹城的身體,這倒不是因為陳正楓的速度比崛內幹城快,而是因為手刀已經無法再向裏麵進去一步了,他的手掌就卡在了陳正楓的肌肉之中。

陳正楓緩緩道:“你以為就隻有一人就會硬體功嗎!我也會的,不需要擋下你所有的攻擊們隻需拖延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就夠了!這場決鬥是我贏了,崛內幹城!”

最後一擊分出了勝負了,陳正楓看著眼前的崛內幹城,他輕輕歎了口氣,深藏在他眼中的黑暗和暴戾漸漸散去,仇恨已經在擊敗崛內幹城的一瞬間消散了大大半。

崛內幹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的臉部變得猙獰而又扭曲,愣愣的看著身上的傷口,似乎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敗北的命運,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倒在了武台上,原本吵鬧的觀眾席此時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被這個結果給嚇住了,就連裁判對這個結果也是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忘記了宣布陳正楓的勝利。

此時觀眾席一邊忽然傳來一聲槍響,隻見大門忽然一腳踢開,數不清的日本兵從外麵湧了進來,開始把手著各個路口,一個全副武裝的日本軍官跳上了武台,他看了看四周,最終將視線放在地上的崛內幹城。

此時的崛內雖然要害被陳正楓給刺出,不過他並沒有喪命,整個人還在地板上掙紮著

日本軍官用日語道:“真是狼狽啊!崛內,你這個樣子還能算是帝國武士嗎?”

崛內幹城連忙回複道:“不要,我還沒輸,那個家夥使用了武器,我還沒輸。”

日本軍官搖了搖頭,他大聲道:“輸了就是輸了,敗者是不配繼續活下去的!”

這句話說完,這個日本軍官也不想廢話了,直接舉起槍對著崛內幹城連開數槍。

真是滑稽,這個用盡一切心機手段的惡鬼的結果,卻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不過他的死亡並不代表著結束,相反可能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陳正楓看了看四周,武道會上的場麵已經失控了,場上已經被分成了兩撥人,日本人和其他人,一個是在殺人,另一個是在被殺,尖叫聲。慘叫聲、槍聲混合在一起構成這慘絕人寰的場景。

日本軍官冷笑地看著這眼前的一切,他大聲道:“把這一切都清理幹淨吧,從今天開始大日本帝國便已經不需要向這些人談判和妥協,隻有刀和槍才能為我們贏得生存的土地。”

此話說完,這個日本軍官的槍口便對準了試圖離開此地的陳正楓。槍聲再次響起,陳正楓完好無視,隻見李德擋在了他的麵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日本軍官的好幾顆子彈。趁著日本軍官的子彈打完了時候,李德從懷中手中的飛刀飛出,準確地擊中了對方的喉嚨。

陳正楓抱住李德,這個青年頓時慌了手腳,他大聲道:“李掌門,堅持住,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話是這樣說,可是這種人殺人的局麵,那裏有醫生呢!李德顯然知道了這一點,他輕輕推開了這個後輩,示意他自己去尋找出口。

李德輕聲道:“陳公子,暗道的路口,就讓小五帶你去,放心吧,仙兒和六一都在暗道裏麵,你去和他們彙合,然後離開天界。”

陳正楓道:“李掌門,那你呢?你跟我一起走。”

李德笑著道:“我已經走不了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是時候去見我的那些老朋友了,戰爭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照顧好仙兒。”

這句話說完,李德眼中的光芒便徹底潰散,一代宗師命喪此地,此時陳正楓也顯然沒有時間悲傷,武道會上的暴力已經愈發嚴重,這個青年也隻能含淚丟下了李德的屍體,跟隨著小五前往了武道會上的秘密暗道。

十國武道會結束了,虹口道場的傳奇也結束了,更加混亂的時代開始了,將會有大量的無辜者在這個混亂之中死去,會有更多的平民因此而無家可歸,淪為亂世中的可憐蟲,也會有更多人反抗著這個時代,他們將會用鮮血和意誌洗清這個時代的汙穢,就像是陳正楓和萬六一。一個月後,津門的報紙頭條仍舊被這場披著武道會名頭的血案集體占據。崛內幹城斃命的消息由海光寺傳到了日本東京,軍部高層震動,梅津美治郎精神侵略的算盤再次遭受重創。而整個津門的抗日情緒卻被這場武道會點燃了,天津各界在武行的帶領下紛紛聲討,日本人的囂張氣焰被無情打壓。

而在一個不知名巷口的書畫攤位,畫師老趙依舊是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偶爾穿過樹梢的陽光拂過他的麵龐,時逢亂世,難得醉在這愜意的慵懶之中,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師傅,畫畫好了嗎?”

“誒喲,客官您可算是來了,這畫畫好了!”老趙聞聲,立時從躺椅上坐了起來,露出一臉燦爛。十天前,青年帶著一摞照片前來,想要找老趙畫一幅群像圖,提名“河山圖”。老趙見報酬豐厚,也便接了這活兒。

“您上眼,看看滿不滿意!”說話間,老趙從身邊拿起一個卷軸,當著青年的麵展開,卻見這橫幅卷軸上,惟妙惟肖地畫著數十人的半身像,畫作正中間,河山圖三個大字氣勢雄渾。

青年用手緩緩撫摸整幅圖畫,卻停在了居中那個男人的人像前。卻見畫中男子劍眉皓齒,英氣逼人。青年的手久久不動,眼中泛出一陣光亮。

老趙見青年竟是癡了,本不想打擾,可這最近實在是口袋太空,便也開了口:“客官要是滿意的話,能不能結了這餘下的錢?”

青年一聽這話,趕忙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銀元:“不好意思,老師傅,您的手藝真是精湛!給您,這裏出了餘款,還有賞錢,您切莫推辭!”

“多謝您了!”老趙歡喜地接了錢,卻見青年有些麵熟,似是在哪裏見過,心下疑惑,卻又擔心言多有失,便也不曾開口。眼見青年卷了河山圖遠去,老趙長舒了一口氣,本想去酒樓討個樂嗬,無意間瞥見報紙上的照片,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便是陳正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