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羽搶先答道:“自然是你師弟說的慌,你查一查那寶玉親王的醜惡事跡,不就一切都能明了嗎?”
那張師弟怒道:“小娃娃不知尊卑,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說著扭頭對那林朗道:“師兄,這小子囂張的很,昨日他就放話說什麼,不尊浩然府的長輩便是他下山要做的一件事。師兄,你也甭跟他們廢話了,直接……”
林朗忽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時語塞,後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訕訕一笑,退後了一步。
鍾羽見那張師弟狠戾的向自己瞪來,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
林朗瞧了鍾羽一眼,甕聲道:“你這師侄不願敬我浩然府中人,那也由他……”
聽他說到這,鍾羽上前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林師叔,我可沒不敬浩然府的前輩,那日說的也是氣話而已,還請林師叔見諒。至於那個人,他現在還是浩然府的人嗎?”
那張師弟正想爭辯,林朗已先冷哼出聲,甕聲道:“任你再如何牙尖嘴利,事實便是事實,你須抵賴不得。咱們長生界的事且先不論,依你所說,我這師弟說謊,寶玉親王也在說謊,他那幾個已然殘廢的家丁也在說謊,連那具屍體也在說謊,但那個被你公然調戲的良家難不成也在說謊?莫非那些在法源寺親眼目睹這事的香客也在說謊?”
鍾羽渾然想不到人心竟是這般險惡,是非竟然也能顛倒,一時瞠目難對。
那林朗續道:“黃叔甲,你在俗世裏,不過才做了幾年的觀主而已,想不到竟變得如此市儈,隻護著自家人,全然不顧世間道理……”
那黃師叔猛然長笑出聲,厲聲道:“林朗!我敬你一聲師兄,可不是讓你胡言亂語的。你不明其中究竟,隻偏信那什麼狗屁寶玉找來的人證,便妄下結論,侮辱於我,我倒要請來你浩然府的長輩論一論理!”
林朗甕聲道:“你的事先擱下不說,日後我會上天柱山討個說法的。我此番前來隻是為了擒拿住你這個師侄,交於朝廷,以罪論處,若是你再橫加阻攔,我當場便斃了他。以他亂殺無辜的罪名,原也是斬首一途。”
鍾羽本來聽黃師叔說這林朗執拗,心下已有了準備,卻沒想到他竟執拗到了這般地步,隻是認定自己殺了無辜之人,也不細查便要殺了自己,一時心中氣苦難言。
生死操於他人之手,也著實讓鍾羽發狂,隻想就這般衝上去拚一下,也比這般等死的強。
那黃師叔也是怒極,喝道:“好你個林朗,想殺我師侄,且先問一問我手中長劍,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應”字剛落,那邊廂林朗已上前一步,整個鍾府都顫了一顫,林朗周圍的花草假山一類,盡皆碎裂。
鍾羽被黃叔甲護在了身後,並未受傷。
黃叔甲也不再分說,馭劍直削向林朗腹部,卻被對手揮毫寫了個正楷“止”字擋下了,餘勁波及處,盡皆化為粉末,便是鍾羽也悶哼一聲,連退了數步。
黃叔甲見狀,虛勢一晃,上了空中,道:“莫要傷及無辜!”
那林朗瞧了一眼鍾羽,晃身追了上去。
鍾羽仰頭瞧著,但見九天之上元氣翻滾,震蕩不止,顯是兩人正激烈的交戰,心中想到此前黃師叔所言不及林朗雲雲,不禁大急,便想蹈空而上,向那林濤認了罪,跟他走一遭。
便在這時,忽聽的一聲怪笑傳來,正是那隨林朗來的張師弟。他眼見得鍾羽落了單,擒下他已是反掌之易,哪裏還能不得意而笑?
卻聽鍾羽猛地一聲大喝,全身登時溢出好多鮮血來,跟著七步踏出,天地元氣以鍾羽不敢想象的速度,狂暴的聚攏了來,腰間小劍數次漲縮,終於在第七次變小之際,白虹貫日一般,徑直刺向那張師弟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