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又自在床上躺了好一會,鍾羽又問了一句:“師叔,那日法源寺……”

黃師叔笑了笑,輕拍了一下鍾羽肩膀,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我已調查清楚,錯不在你,浩然府若是一意追究,咱們劍宗可也不怕他。我倒是可惜,你沒將那個作惡多端的寶玉親王斬殺了。”

鍾羽“嘿嘿”笑了笑,又道:“我昨日殺死的那老者是先天武者,他怎會隨伺在寶玉親王身旁。”

那黃師叔又怎會對一個俗世高手留意過多,一時怔了下,才道:“哦,那人叫張堯德,之所以做那寶玉的護衛,是因他的兒子和女婿造反被抓之故。那寶玉要張堯德隨伺保護他十年,這才不殺兩人。”

鍾羽“哦”了一聲,方是了然當日張堯德死前的怪異神情,說道:“師叔,我想求你件事。”

那黃師叔修道已有數十載,於凡俗人情世故,自是不會放在心上,故而也猜不到鍾羽所思所想,說道:“什麼事?若是可以,師叔自然會全力幫你。”

鍾羽道:“那張堯德昨日雖是險些將我殺了,但其心並不歹惡,我殺他原也並非本意,其罪在那寶玉。我想求師叔能將他兒子女婿救出來。”

那黃師叔沉吟稍頃,才道:“咱們劍宗修行不怕十步殺一人,卻最忌劍下有無辜亡魂,汙了道心。但他所以被你斬殺,卻是你迫於無奈之舉,算不得無辜之輩,你也無需理會他的後事。”

鍾羽道:“當時他被我斬殺時,他雖是覺得釋然,可我能感受到他是極為痛惜的,現下我才明白他痛惜的是無法救出他的親人。若是他的兒子和女婿因我殺了他而死,那他兩人豈非是無辜枉死在了我手中!”

那黃師叔站起身來,走了幾步,道:“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設法一救。他兩人犯下謀逆大罪,雖是得以不死,想來也已成了廢人,我出言相求,諒那寶玉也不敢不放了他二人!”

鍾羽心中事一了,倦意頓生,向那黃師叔告了聲罪,便即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來之時,天色已墨。環視屋中,已沒了那黃師叔的身影。

在屋中打了會兒坐,鍾羽已是覺得傷勢盡愈,隻腹中有些許饑餓之感,倒也不妨事。

站起身來,屋中隻有一蠟燭時或發出“劈啪”之聲,極盡寂寥,回思自己下山以來曆經的種種事情,他隻覺恍如隔世,從未想過自己竟能做出這許多事情來。

坐在椅上,鍾羽攤開宣紙,提筆抄誦起《浩然賦》來,邊抄邊細細回思自己這幾日做下的事情,琢磨自己於這些事情中的想法。

未過多久,一篇浩然賦躍然紙上,他也已將這幾日的事情細細琢磨了個遍,一時感慨良多。

鍾羽一直道自家靦腆的性子原是天生,渾未想到自家爹爹並非是在自己啟蒙時,才開始嚴加管教自己。

自從他來到人世,鍾父便守在身旁,對於一些小孩家應犯的錯事,也多有斥責,隻是他後來習慣了,再者,啟蒙學問之後的管教更加嚴厲,自然漸漸忘卻了之前的管教,以致那時被管教之下養成的靦腆性子,也以為是天賦本性了。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鍾羽在其中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性子,竟使他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那種才是自己的本性。

現在鍾羽尚隻在知道煉氣境,還未入悟道化神境,這本性也無需探究的那般明了,於修行也無大礙,故而他思忖了一會,見無法定論,便決定在日後做事之時,哪一種性子能讓自己更覺自在,便按照哪種性子行事。

又在屋中坐了一會,腹中饑意更甚,已讓鍾羽有些難受,畢竟已有兩頓飯未吃了。

走出屋子,去往偏院廚房時,鍾羽卻見那黃師叔竟在專為待客而設的廂房院子裏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