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之中,能讓一位先天境界的武者隨伺身旁,其身份地位,想來應是極其尊貴的,以鍾家之名,怕是無法震懾住那個相貌俊朗、卻隱隱給人淫邪猥鄙感覺的中年華服男子,似我這般剛入劍宗一年之輩,比之鍾家之名怕是更為不入他眼。”
鍾羽心中暗自忖道。
“自己雖是入了劍之徒境,比那先天武者算是高了半個境界,但若是真個打將起來,怕是在他手下過不了百招。”
凝神警戒,鍾羽緩步向鍾秀走去,神情淡然,心中卻不禁犯了難,心下又思:“也不知這人是否已知道鍾秀妹妹的身份?若是他已然知道,卻仍是這般作為,怕是難以善了,便是鬥他不過,說不得也要試一下我這飛劍之威了。”
“幸好我雖是已入了劍之徒境,在俗世中卻不便張揚,沒將亮銀小劍憑空懸在腰間,想來那人即便已知曉我是劍宗子弟,但見我年幼,卻也決然料想不到我已能馭劍擊敵了。這倒是大有文章可做!”
那個華服男子顯然是個極為囂張跋扈之輩,眼見有人前來,卻仍是讓那幾個顯然也是武林高手的人圍著鍾秀,並不稍退。
鍾羽皺了皺眉,見那先天武者一點反應也無,直似事不關己一般,心下暗忖:“畢竟是先天武者,他心中也定然有著很大的傲氣,雖然隨伺那中年男子身旁,但我若是不傷那中年男子性命,他應該不會助紂為虐,出手攔下我的。”
這般一想,鍾羽快步上前,便欲將那幾個人踢到一旁。
那個華服男子卻張口說了話,隻聽他道:“你也是那個滿門盡皆書呆子的鍾家之人?”
對於“滿門盡皆書呆子”這一說話,鍾羽倒是沒覺得憤慨,畢竟細細想來,這確是實話。
不過現下卻多了自己和大伯這兩個異類,未免不對。
但他這句話一出口,鍾羽就知道這件事是沒法善了啦,心下暗自期盼那位先天武者還有傲氣,不會主動出手。
這個期盼的念頭一在他腦海中生出來,鍾羽就不禁大搖其頭、大皺其眉。
暗自忖道:“鍾羽啊鍾羽,你可是長生界中天蜀劍宗的內門弟子啊,他不過一個世俗高手而已,你就認慫了?若是如此,日後還說什麼長生合道,更難談什麼一劍破去九重天!”
“不過是先天武者而已,他若是想戰,我還能怕他不成!”
那華服男子見鍾羽久不回話,心中已然不耐,正要喝使那幾個家丁動手時,卻忽見鍾羽麵色一凜,跟著便見他伸手摸著腰間小劍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我麵前說這種話的好,否則的話,即便我不怒,我腰間的劍卻未必不怒,到那時……”
那華服男子可沒有那先天武者的眼力,哪裏看得出眼前腰縛小劍的少年會是仙家中人,隻道這少年是俠義小說看多了,又因非是士子而不得佩劍,這才買了一柄小劍縛在腰間,充作俠士,是以他聞得鍾羽所言,不怒反樂,哈哈一笑,道:“那我現在就再說一遍,讓本大爺我瞧瞧你這小娃娃的小劍是如何發怒的。”
隻聽他又是“哈哈哈”一聲長笑,一字一頓道:“鍾家滿門盡是書……”
在他話還未說完之時,便見鍾羽倏地解下小劍,運轉內息,小劍猛地變大,他後麵的話便說不出了口,心中十分訝異。
便在他訝異的當兒,鍾羽已是“唰唰唰”三劍刺出,跟著便傳來“啊啊啊……”六聲慘呼,正是那六名正圍著鍾秀的家丁,於鍾羽瞬息三劍之下,盡皆受了重傷,倒地不起。
鍾羽將鍾秀護在身後,隨意挽了個劍花,似笑非笑的瞧著那華服男子,道:“怎麼不說了,接著說啊。”
那中年男子也非是沒見過修行中人,隻因鍾羽這時的表現與他心中所想的截然不同,這才失了會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