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淮擰眉,下巴一揚:“提醒我什麼?說啊?我倒要聽聽,從你嘴裏能說出什麼金言良言?”
“我……”何暖緊握的手心裏又被汗打濕了,好像每一次來他的辦公室,都像是一次煉獄,哪怕他沒有做什麼,但言語上的羞辱和製霸足以擊垮她所有的自信。
她的氣勢矮了一截,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說:“我隻是想說,你有時候做事太過火,這樣容易樹敵。上次的程宇,這次的柳如惠都是。”
做事留一線,何暖覺得沒什麼不對。哪怕高高在上如葉北淮,也該為自己留更多的出路,而不是讓越來越多的人恨上他。
程宇和柳如惠都是徹頭徹尾的小人,誰知道以後他們為了報複會做出什麼事來?
可是這些話,何暖知道,葉北淮不會聽的。
葉北淮眸子微眯,竟有些意外。
沒想到何暖還真是提醒他的,不過,他做事什麼時候需要別人教了?
“柳如惠的醜事是她做的,實捶擺在那裏。請問,我是栽贓了,還是陷害了?至於樹敵,嗬……他們根本不配當我的敵人!”
葉北淮輕笑,臉上是他這個年紀的上位者該有的狂傲:“何暖,說實話,這兩件事,受益人是你,你就別不識好歹了!”
“你說的是,是我多話了。”何暖低眉順目的,又沒了半點鋒芒。
遠遠的凝著她,看著她低垂的眸,一臉的平靜,緊抿的唇角,不知怎麼,葉北淮就是渾身上下不舒服。
他又想到那天在船上,柳如惠被打的狼狽,何暖想走,卻還是轉身,將紙巾遞給柳如惠。
那個畫麵,讓葉北淮有一瞬想相信何暖,其實她本質並沒有那麼不堪。
她有同情心,有自己做人的尺度,甚至……有點善良……
就像剛才,明知他不會聽,還是大著膽子說他不愛聽的真話。
葉北淮看著她,心又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下。
“何暖,如果我現在給你機會,解釋一下你想解釋的,你……有什麼想說的?”
他凝著她,平心靜氣的問。
何暖一怔,臉上劃過一抹異樣。
她怔忡著,像是在猶豫,半天才說:“你說了,你就會信嗎?”
葉北淮喉嚨上下滾動了下:“你試試看。”
何暖眸子一縮,那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可是,喉嚨又像被梗住了似的,不上不下,胸悶的厲害。
她說了,他就會信嗎?
如果不信,她說不說又有什麼兩樣?
半天,等不到她的回答,葉北淮輕嗤,看來壞事做多了,還真不知道該挑哪一件解釋。
“你隻有一次機會,不要就……”
“何芊芊不是我撞的!”何暖終於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可是,葉北淮的眸卻倏的收緊,就像有人突然扣緊了他的發條。
他盯著她,目光越來越暗,裏麵暗濤洶湧,又像住著一隻野獸,隨時都會將她吞沒。
“滾!”這個字從他的齒縫中崩出,像是用了最大的努力在控製自己想打人的衝動。
何暖覺得,她要被他的目光淩遲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