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她的肚子開始疼痛起來。楚可昕咬著唇,想要努力將這份尖銳的疼痛壓製下去,但疼痛越發明顯。
越來越疼,越來越疼,沒過多久,楚可昕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楚可昕艱難地支撐著自己起來,想要安床頭邊上的鈴。但她疼的沒力氣,隻能很慢很慢的挪動著。
祈爵已經連續兩天都是等到楚可昕睡了才敢來醫院看她。藥瓶子的事情他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因為楚可昕的那段話,他心裏已經很大程度上覺得應該不是她換的藥。
可他不知道要怎麼出現在楚可昕麵前。
男人一手插在兜裏,一手推開病房的門,一張精致的臉被月光照亮。他高大的身影被倒影在地麵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她掙紮著起來,要去鉤什麼東西。
祈爵的眼睛又掃到她的臉上,隻見臉上有很多汗水,顯然是在忍受什麼事情。
祈爵大步向前跨,直接按響了鈴聲,將房間的燈打開。祈爵這才看清,她露在外麵的褲腿上流了好多的血,臉色慘白,正大口大口喘著氣。
祈爵握住她的手臂,提高了音調問,“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楚可昕搖搖頭,一點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人火氣大的很,一下子怒了,“你怎麼為什麼一個人在醫院裏麵,容媽去哪裏了?”
楚可昕虛弱地回答,“別忙著追究容媽去了哪裏了,祈爵,我真的好疼,你快點叫大夫過來。再不來,孩子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祈爵的大掌緊緊握住她的側腰,又連續對著那呼叫器按了好幾下。
楚可昕實在是累極了,將腦袋窩在男人的胸前。
祈爵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女人,覺得她平時都很頑強,現在難得脆弱一次,臉上,鼻子裏都亂七八糟的流著淚和鼻涕。他緊緊抱著她安慰說,“不怕,醫生馬上就來了。”
楚可昕垂著頭,小聲地說,“祈爵,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都要和你說一聲,這個孩子,我沒有真的想過要打掉他......”
祈爵蹙著眉頭,“我知道。”
值班醫生趕緊過來看出了什麼事情,看到楚可昕身上又出了血,趕緊將人又送去了手術室。
等楚可昕醒來的時候,看到祈爵一臉陰鷙的坐在一邊,周遭的氣壓很低,簡直能將人給悶死了。
祈爵見她睜開了眼睛,醇厚的嗓音在她頭頂響了起來,“醒了?”
楚可昕點了點頭,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一種母愛的柔軟。
祈爵的目光望著楚可昕,沉默了許久都沒開口說話,就在楚可昕又有點昏昏欲睡時,他開了口,聲音裏帶著幾分凝重,“楚可昕,孩子沒了。”
楚可昕一下子像被誰遏製住了喉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嘴裏一句話都發不出來。
祈爵抬起頭,凝望著她,“孩子還會在有的,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楚可昕搖了搖頭,“怎麼,怎麼會......”
“那藥的副作用太強了,你的心情也不穩定,之前又受過傷,這些加在一起了,就算是躺著也沒用。”
楚可昕聞言,也沒說什麼,隻是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蛋。
祈爵從沙發上起來,明顯看到被子外麵的肩膀微微顫抖,出賣了她的心情。祈爵將那被子一把扯下來,就看到她臉上已經掛滿了眼淚。
楚可昕想要轉過身去,卻被祈爵一把扳住肩膀,“這孩子,你一開始就不喜歡他,你忘了麼?現在他沒有了,也算是你得償所願,又哭給誰看。”
確實,他說的沒錯,這個孩子沒有了,對誰來說都是好事情。
可她心裏不好受。
這個孩子靜悄悄地來了,從來也不鬧騰她,如今又靜悄悄地走了。
良久,祈爵淡淡說,“我們還很年輕,會有別的孩子。”
楚可昕雙手捂住眼睛,“可不會是他了。”
祈爵的手握上她的腰肢,聽見她說,“這孩子對我來說是個恥辱,我一開始知道他的存在,我真的很想將他掩蓋掉。可他一直待在我的肚子裏,時間久了,我也有感覺了。那天血在腿上流,我真的就真切地感受到他要離開我了,我真的很害怕......”
祈爵抬起她的臉,深深地親吻,“阿昕,我會給我們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