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4年,七月的江南,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吳越國,秀州,午時三刻。
錢喜蓬頭垢麵失魂落魄,全然不顧烈日當頭,行走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
秀州刺史府大門口,門子和守衛因為天氣實在是酷熱難擋,都悄悄地躲在陰涼處避暑。
當錢喜邁進府門的時候,他沒有和往日裏那樣與大家嬉戲一番。
“錢喜,這一次跟隨少爺出去,你可是......”
門子錢六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呼。
“錢喜,你怎麼成了這般模樣,就像是大街上的叫花子,少爺呢?”
錢六一邊詢問著錢喜,一邊扭頭朝道路遠處張望。
看見錢喜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而像是一個傻子似的呆呆地站在那裏。
錢六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一下子就急了,一把抓住錢喜的雙肩使勁地抖動著,同時還大聲地吼叫。
“錢喜,少爺呢?少爺怎麼沒有回來?”
錢喜依舊是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快,去內院稟告老婦人一聲。”
錢六的話音剛落,就有人如離弦的箭一樣朝大門裏麵跑去。
正在午睡的管家錢元盛,接到消息後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著腳就跑了出來。
“錢喜,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少爺呐?”
麵對著錢元盛的問話,錢喜嘴裏麵一直在重複這兩個字:“少爺,少爺,少爺......”
錢元盛怒了,惡狠狠的給了錢喜一記耳光。
“錢喜,我問你,少爺去哪裏了?”
錢喜被打以後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少爺,少爺掉到大運河裏了。”
錢元盛聽到這句話,仿佛就像是被一道霹靂擊中。
“你,你,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錢元盛哆哆嗦嗦的指著錢喜問道。
“少爺掉到大運河裏了,我對不起少爺啊!”
錢喜慘叫一聲就倒了下去。
片刻以後,秀州刺史府內頓時就是一片混亂。
仰老婦人得知兒子掉入了大運河後,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
南唐,江都府,烈日炎炎之下是另外一幅景象。
清澈的小河水靜靜地流淌著,十幾隻鴨子漂浮於水麵上,正在悠閑地嬉戲。
小河兩岸綠柳成蔭,隱藏在柳樹枝葉中間的夏蟬,拚了老命般毫不疲倦的鳴叫著。
在小河的拐彎處,粗大的柳樹把長長的枝條垂到了水麵上。
樹蔭下,身穿青衫頭戴綸巾的錢昱,此刻正無聊地用手中的樹枝,一下一下地擊打著河水。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的表情。
距離錢昱不遠處,一個家丁打扮的年輕人,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錢昱從2020年來到這個時代已經5、6天了,至今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到五代十國這個亂世。
河水中倒影著錢昱此時此刻的容貌,已經與他原來的樣子大相徑庭。
從外觀上來看,錢昱認為自己現在的樣子,可謂是風流倜儻貌比潘安。
不過,英俊不凡的容貌,似乎也難以消除錢昱心中的痛苦。
別了,我剛剛買好的商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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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我的父母親人,我的朋友,我剛剛認識的靚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