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那先前載著張平與潘家小娘子去城外還願拜佛的車把式就跟著之前出去的那個小廝走進了廳中。看到此人,張平之前強裝鎮定,道貌岸然的嘴臉終於維持不下去了,冷汗瞬間低下,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向是從新墳中剛剛爬出的野鬼。
張平人格低劣,但畢竟讀過四書五經,知曉些道理,又能言善辯,自然不會是那種愚笨之人,看到霍家小姐對自己的態度,如今又拉來了一個與辟水珠完全無關的人物,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所犯的所有事情,霍家小姐都知曉的一清二楚了。
他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即使現在車把式還什麼都沒有說,或許,車把式也的確什麼都不清楚不知道。但是,他明白,在這樣特殊的時期車把式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再看看厭惡著自己的霍家小姐和胸有成竹的邪。張平隻覺得口中發苦,不知道腦中千八百般思緒了。
車把式將自己那日所見之事說出來:“小人那日駕車送張老爺和小娘子去寺中還願。不料半路遇上了匪徒,財物被洗劫,連那小娘子也身亡,張老爺當時也身受重傷,回到城中沒了多久。張家老爺就吩咐小人上府中一趟,那當時明明死透了的小娘子竟然又活了過來,隻是昏迷不醒,張家老爺說要讓小娘子靜養,還塞了些銀兩給小人讓小人不要將此事說出去。我看張老爺也是救小娘子心切,也就沒有多想回去了車行。小人有點喜歡嘀咕的毛病,這在路上走著嘀咕了幾句竟然被這位公子給聽了去,實在被纏的沒有辦法,又聽聞了這位公子的故事,然後想著此事頗有蹊蹺,小人也不敢大意就將全部講給他聽了。”車把式對著邪指了指,邪笑著點了點頭。
待車把式講完,邪兀自接了下去:“明明已經死透的人為什麼隔了幾個時辰又活了過來?這,張兄不可謂不知道吧。”張平聞言怨毒的看著邪,妄想在他的身上刺出幾個大洞來。邪繼續道:“這人死不能複生,可偏偏有人逆天而行。小娘子其實早已魂歸往樂,確有人為了自己而故弄玄虛。”
聽聞邪的話,大家一片嘩然,幾個名門小姐已經麵露難色,這死哇死的又不是平時賞花看月吃茶餅,這些嬌弱的小姐們哪能適應的了這樣的故事,可偏偏這裏麵暗藏玄機,聽的令人欲罷不能,害的這些個小姐個個想聽下去,這時已經有些公子明白了佳人們的想法,站位送帕挺身站前,在佳人麵前不住的獻上自己的關心。邪對著這些小姐拱了拱手,示意她們不要勉強。
對著風姿瀟灑的邪,幾位佳人那還顧得上害怕個個示意邪沒事可以繼續聽下去,得到了小姐們的首肯,邪繼續道破天機“當初,我與張兄交好之時,絲竹往來,談天論地。其中,我就給張兄講到過有一種針法可以令僵硬的肌肉從新變的柔弱活動,當時車把式看到的定是張兄你用了針的潘家小娘子,而那個嚶嚀則隻要小小的口技就可以解決,那是內院又是受傷的情況,車把式定不會仔細去看,自然可以輕易蒙蔽過去。但是,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呢?”
邪反問到,張平繼續怨毒的看著邪,並不作答,當然邪也不指望張平會回答自己。霍小姐站起來走到了張平的麵前:“還是奴家說下去吧,因為你不想報官,為什麼呢?你不是愛自己的娘子嗎?怎麼她死了你不想報官替她討回一個公道反而要做這些來遮掩呢?很簡單,因為潘家娘子的死與你脫不了關係!”
一言激起千層浪,張平在沒有辯駁的勇氣,他明白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再也沒有平步青雲的機會,而自己可能也沒有命活著出去了。現在,他隻想弄明白,霍小姐,邪是怎麼知道 這些事情的?
仿佛看出了張平的疑惑,又像是為眾人作答,霍小姐繼續說下去:‘邪公子機緣下找到了奴家講述了辟水珠的事情,奴家還半信半疑,但是聽聞這件事情後,奴家也深感不妥,就秘密派人追查。果不其然,直到今日,才終於找到了證據。”
霍家小姐輕飄飄的丟出了兩張薄帛,上麵字跡滿滿,分明是一份字據。看到這兩張薄帛,張平心若死灰。這薄帛不是他物,正是當初潘家小娘子逼著自己寫下的“娶親書”,而另一張張平也不得而知。
原來,霍小姐追尋的過程中,在林外潘家小娘子遇刺的地方發現了這錦帛,而另一張竟然是潘家小娘子親筆書寫當年自己與張平通奸反誣陷紅若最終害死她的事情,想來是潘家小娘子也知張平不可相信。而將這些寫成字據,隨身攜帶,而張平當時定是在找尋這些薄帛。但,最終沒有找到,遇刺的時候,潘家小娘子定是將這個藏了起來,以致於一時之間張平也不好尋找,事後避嫌,更是不會前往此地。最終被霍家小姐找到了。沒想到害人終害己,張平自然不明白這個道理,他隻是在怨恨邪的基礎上再多怨恨起了潘家小娘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