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淡淡道：“你在拉攏我？”
魏子安手一揮道：“不敢，請林大師相信我的誠意，這是發自肺腑的邀請。”
林毅點頭道：“你先讓我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魏子安朝旁邊看了看，被束縛的空嚴因為渾身劇痛，正發出低低的呻yin。略微遲疑了下道：“林大師，這一切的起源，其實還在你的身上。”
林毅道：“說下去。”
魏子安道：“如果不是當初你拒絕收我為徒，我也不會產生這種勇氣，從而創下這麼一份事業。”
林毅冷哼道：“這麼說，我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了？”
魏子安哈哈一笑道：“林大師，你當年的拒絕，讓我看清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善惡，而是普通人沒有。他們是善是惡，全由權力者決定。你記得嗎，當年我為了少主，苦心謀劃多年。世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但他仍好好的在我為他不知的安樂窩中享受大好年華。我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盡一份當護衛的職責？但結果呢？我又得到了什麼？”
林毅冷冷看著魏子安，一言不發，等著他往下說。
果然魏子安又道：“當然，俗人眼中的功名富貴，對我來說，根本不值得留戀。我更想要的，是像您一樣的逍遙，像您一樣的長生。可你呢？為什麼毫無理由地就拒絕了我？論才幹、論膽略、論智謀，他曹植哪一點比得上我？他不過會做幾手沒半點用途的詩，難道修真還跟科舉一樣，比誰書念的好才行嗎？”
林毅道：“修真不是比念書，但卻得人存心端正。你資質是很好的，但骨子裏帶著叛逆與野心，這是我拒絕的最主要原因。”
魏子安怒道：“修真本來就是逆天而為，沒有野心，何不老死於鄉野？沒有叛逆，何不守著父母子女安度一生，卻孑然一身做這種有違倫常的苦差事？”
這兩句話大概他思考了很久，連林毅都被他一時問住。
確實，修真者哪個沒有野心？就算不為稱王稱霸，也是想壽延千年，因果不沾之類，說到底也是一種欲望作祟。
如此說來，似乎責怪魏子安野心、叛逆什麼的，都有些站不住腳。
林毅心中輕歎道：“我輩修真，的確是逆天而行，但卻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能力越高，責任越大，即便不能為了蒼生謀福祉，也至少不能禍害世人。”說著手一揮，道：“像你這般，布置‘亂空之眼’，妄圖成為世界主宰，我輩絕不屑為。每逢時代動蕩，受迫*害的總是底層人，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
魏子安搖頭道：“曾經我也是底層人，誰來問過我的感受？我隻知道，掌握了權利才有資格談感受，掌握了權利，才不會連善惡都需要別人評價。”
林毅點頭道：“我當年看的並沒有錯，你確實是‘惡’的一麵占上風。”
魏子安眼中再度閃過怒色，但並沒有發火，隻是淡淡道：“林大師，我非常尊重您，所以不想就當年的事爭吵。你沒有收我為徒，我反而有了今天的成就，雖然偶爾心中抱怨，但對您的感激卻遠大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