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論在場的秦越，還是不在場的林毅，都心裏明白，對方之所以沉默，是因為秦越態度一點沒毛病，該認錯就認錯，絕不辯解。更關鍵的是，他承認的這些錯誤嚴格來講，對一個治理百萬人口大城的官員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老話說得好，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即便秦越發現了“秦風集團”違規，那還有相應的監督部門，他一個人日理萬機，就算疏忽了也無可厚非。
大概三分鍾後，男中音才再次開口，道：“可據我們調查，該集團的經營者，自稱和你有親戚關係。這點你怎麼解釋？”
秦越笑了笑道：“所以我才說我看不透它。”
男中音皺眉道：“為什麼？”
秦越道：“我是山西人，那經營者確是地道的京城人，我查過他資料，確信和他毫無關係。此外，他以前從沒提到過和我有關係，為什麼你們幾位一來，他就這樣說？難道說，提我可以讓他們公司得救，還是想趁機拉我下水？”
男中音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調查結果還有等幾天才出來。秦淮這個人你認識嗎？”
秦越搖頭道：“秦淮河我知道，叫這個名字的人從不認識。”
男中音有些不高興地道：“我們現在是在談工作，請你嚴肅點兒！”
秦越收起笑容，道：“抱歉，我還以為咱們在閑聊，接下來我會注意。”
這明顯是諷刺對方一開始說的話，什麼“沒有問題，不必拘謹”之類，全是扯淡。
男中音似乎有些尷尬，幹咳兩聲道：“老秦，你誤會了，這裏畢竟是市政廳，旁邊裝著監控。咱們即便是閑聊，也要注意些影響。”
秦越點點頭，卻沒有答話。
男中音一直找不到話題，等了半天才道：“老秦，這次打架的另一方，那個叫‘豹哥’的混混兒，你了解嗎？”
秦越事先已經知道“豹哥”和林毅的關係，剛要說了解，忽見林毅的信息又傳到腦海：“說不認識。”
秦越一怔，隨即搖頭道：“不認識。”
男中音似乎一下子抓到了把柄，緊跟著道：“‘豹哥’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加入黑勢力多年，在江北一帶無人不知，你竟然不認識？”
林毅隨即發來信息：“‘豹哥’的人曾跟我一起去山區做公益，發符水祛除疫病，包括這次海嘯事件，他也出了大力。”
秦越立刻會意，對男中音道：“你說得那些我都清楚，但老祖宗有句話，叫‘自錯能改，善莫大焉’。佛家裏也有句話，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豹哥’現在已經不是混混兒，而是一個熱衷公益，積極回報社會的市民，所以你剛才那麼問，我才說不認識。”
男中音冷冷道：“我希望你不要玩文字遊戲，赤膊紋身，聚眾械鬥，造成重大傷亡，這不是混混兒是什麼？”
秦越搖頭道：“聚眾械鬥的不一定是黑澀會，赤膊紋身也可能是個人愛好。這種定性式的東西，最好還是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