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聽老海道：“張夫人，別哭了，把你的事也跟沈總說說吧。”
張老夫人淚水已經把“無字扇”浸透了一片，雖然止聲，但仍在抽泣。
王老夫人道：“還是我來說吧。”
沈雨涵還沒答話，忽聽手機一響，莫林又發來消息，打開看時，不禁鬆了口氣。
王老夫人露出懷疑的表情，道：“沈總，昨天的包裹究竟是不是你寄的？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沈雨涵心裏有了底，淡淡道：“如果你懷疑的話，權當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王老夫人一慌，忙道：“好吧，我說。我年輕時在老家，一條街上都是做生意的。我家做的是當鋪生意，而對麵一家也是當鋪。同行是冤家，兩家長輩見麵都不肯打招呼。但就在這種情況下，我......我偏偏喜歡上了他家孩子。”
“那時我們都在一個學校念書，一塊上學，一塊回家，隻等走到家門前那道街才分開。然而好景不長，轉眼就畢業了，他爹逼著他娶村頭一個老財主的閨女。我爹也差不多，非讓我嫁到鄰鄉一個讀書先生家裏。我們兩個早私定終身，所以堅持不同意。他被他爹打得死去活來，我是後來才知道，因為當時被我爹關了禁閉，幾個月後才出來。”
“出來後就發現他們全家都搬走了，而且聽說，他最終答應了婚事，連那個醜姑娘一塊帶走。我頓時暈倒在地，大病了一場。我曾想過終身不嫁，但迫於壓力，還是嫁給了那個讀書先生。我家隻有我一個獨生女，所以雖然嫁人，還是繼承了當鋪產業。我先生手無縛雞之力，裏外都是我一個人操持。”
“有一年我出差，路過金陵，忽然遇到一個人很麵熟，等仔細看時，原來正是他！卻也發現，他一條腿瘸了，身上穿得，仍是我多年前送他的藍布大褂。”王老夫人說到這身子微顫，強忍激動。
“我吃驚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腿受傷。他慘然一笑，跟我說，那是他爹親手打斷的。他為了不拖累我，便答應了婚事，條件是全家搬遷。我跟他回了家，發現他爹媽已經不在，家道中落。那個醜女患有癆病，成天躺在炕上下不了地。我問他生活來源，他苦笑著指了指門口的典當鋪。我假裝不知，故意問他為什麼還穿著當年的舊衣服。他說沒錢，舍不得換。”
“當天他留我吃飯，等他出去買東西時，他老婆告訴我，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我。那件大褂縫縫補補，怎麼都舍不得扔。後來家境艱難，很多東西都當了，他為了留下大褂，故意在上麵記賬。”
王老夫人說著這，自嘲似的道：“他是開當鋪的，卻把自己家當個精光，你們說好不好笑？”
眾人一陣默然，隻見她用手摩挲著大褂，似乎在摸摯愛之人的臉，幽幽道：“那天我把身子給了他，第二天醒來，他已經走了。我猜他大概不會有什麼後人吧？除非他老婆死後再娶，對嗎？”最後這句話是對沈雨涵說的。
沈雨涵道：“他沒有再娶，但收養了一名義女，最後也是那義女替他養老送終。”
王老夫人端著茶碗的手不斷顫動，茶水潑到了手上兀自不覺。
沈雨涵本來氣王老夫人那天故意刁難，但看她現在這幅模樣，心道算了，把手機遞過去道：“上麵是那名義女如今的住址，如何處置，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