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發現他,視線掃了過來,淡然處之。倒是錢多寶從氣氛中留意到變化,扭過身子。
“錢叔,”他這才繼續邁步,笑著行來餐桌,自然而然地站到北月楓的身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向對座裏的錢多寶:“錢叔你們今天晚飯吃的有點晚。”
“還不是因為等你,”他眉毛一挑,“問你你說六點就能回,結果這麼晚。我們打算等你一回來再一起吃,太晚了肚子餓了。”
“不好意思啊,”他解釋,“公司有點事,臨時耽擱了。”
錢多寶沒有多加怪責,提醒著道:“別站著了,坐下吃飯,我們也剛動筷沒多久。”
傭人及時地送上來一副餐具,擺在北月楓身邊的位置。沈修坐下來問道:“錢叔去醫院了嗎,怎麼說的?”
“有啥呀,感冒而已,就你們年輕人事多,嬌貴得很,一點小感冒而已。”
“可你咳得厲害呢,”他皺了下眉,“一點小感冒快一個月了,怎麼會這麼久。”
這次錢多寶感冒,咳的實在太厲害,晚上都能聽見他房間裏傳出接連不斷地劇烈咳嗽。那個架勢像是快把肺咳出來了,他要不是有事耽擱了就親自陪著去了。
“年紀大了恢複起來比較慢,比不上小夥子。醫生說了病毒感染,年紀大了有支氣管炎,咽炎,痰堵在喉嚨口所以夜裏咳嗽多了。”
“那樣不至於要這麼久,太久了,其他的項目有沒有做?”他不放心。
“這話說的,把你錢叔當什麼了,我又不是那些老不死的坐吃等死。”錢多寶有點不高興了,“想當初我混江湖的時候,幾次三番死裏逃生,還不是啥事都沒有。”他有點不高興了,自鼻子裏哼了一聲。
沈修笑笑,他這傲嬌的毛病微涼在的時候犯的多,現在倒是少見了。前段時間天天發作,家裏少了一人冷清多了。“那行吧,明天讓胡立去取體檢報告,去醫院並不是指望著有什麼,檢查了才放心。”
錢多寶張了張嘴,本打算要問點事兒,瞅著一旁還坐著北月楓,便暫且咽了話。“行了行了,就是事多,快吃吧,菜都涼了。”
傭人在這時從廚房裏講剛燉好的一盅雞湯端上來,送到她麵前。
她稍愣怔,沈修接過話:“謝謝錢叔,還是自家叔叔好,心疼我媳婦兒。”
邊說邊握住了北月楓的手,她下意識想掙脫。但他早有準攥得緊,一時擺脫不了。何況麵前還坐著長輩不宜動作太大,她隻得作罷。
錢多寶的目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兜了一圈,欲言又止,一頓晚餐在三人祥和的氣氛中用完。
她沒有在樓下多停留,比起以往,今天難得禮貌地對著錢叔略略點頭,才上樓。
看到他們能夠這樣漸漸接觸起來,沈修多日的鬱卒總算有所紓解。轉眸回來,便見錢叔換了一副神色,異常冷肅,質問:“丫頭到底出了什麼事,人在哪?她的行李什麼時候回來收拾的,你最好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