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神色晦暗不明。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能去給季微涼點長明燈的隻能是至親了,不過她怎麼去的白龍寺呢?而且作為母親,要點不會隻給一個孩子點,他怎麼就沒有?不至於那麼粗心忘記了,點長明燈若是給北月家知道了,不等於告訴他們有女兒的存在?
想不通,這麼多疑問除非見到他母親了才能問個清楚。
那頭季微涼敲敲房門,錢多寶立即過來開門。“錢叔,我泡的茶,您試試。”她衝他示意手中的盤子。
他愣了一下,定定地盯著她,神色閃爍。見他一動不動的,她抿唇笑問:“您這是不歡迎我不想看到我?”
“怎麼可能,瞎說。”他立即不高興地皺眉,“你大著肚子端這麼燙的東西幹嘛,家裏又不是沒傭人了,快給我。”
說著就要從她手裏接過盤子,她避開他的手:“沒事,沒那麼嬌氣。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用跟我搶,這點東西都拿不動太誇張了。錢叔,咱們就站在這說話嗎?”
錢多寶立刻側開身體,給她讓了道:“快進來,進屋說。”
微涼款款地笑著往裏邁步,看著他和宮裏的公公保護太後一般舉著手臂做出保護的姿勢。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打翻手裏的東西似的,不由失笑。由他指著方向引著路:“放這兒吧,小心燙,放這張桌子就行!”
她依照他的指示行至桌前,才放下,視線一瞥看到了一張男孩子的照片。不禁愣怔了一下,怎麼會是他呢?
深深吸一口氣:“錢叔,我這幾天要回趟如意館,想去住幾天。”
“什麼?還要出去?”錢多寶嗓門立即大了起來,“你還沒吸取教訓,還要到處跑?這一來二去的出了多少事情了,再出岔子怎麼辦?如意館是什麼地方?”
說完他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口吻有些衝,緩了下來:“我意思是你一個孕婦該靜養,古往今來不都是這樣嗎?你忘了先兆流產的事情了?你是嫌棄我嘮叨吧,往後我不念叨就是了。”
“隻是小住,我已經和師姐妹聯係好了。我師姐要去國外住一段時間,以後見麵的次數少了,如意館是聽戲的地方。”
“聽戲?戲館?”錢多寶臉上的表情微妙了,“你去戲院住?”
“是的,我師傅開的,我會唱京劇哦,有機會唱給你聽。”她淡淡一笑。
他注視了她片刻,遲疑著說道:“丫頭,不是叔我有偏見,戲館那樣的地方太雜了。三教九流,進出的人形形色色,女孩子在那樣的地方太危險。何況你現在的情況,過去了不是給人添麻煩嗎,還得騰出手照顧你這個孕婦。你非要過去,帶幾個保鏢和傭人,照顧你的衣食住行。”
“錢叔,你想多了,現在的戲館不是以前供人玩樂的地方。我師姐叫曲南風,唱戲都唱出名氣來了。那兒是個正經地方,您放心好了。前院是給人看戲的,後院是我們居住的地方,很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