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啊,我感覺有點懸……”唐睿念叨著還想說什麼,看她的樣子明顯和平時不一樣了。怔忡一下,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識趣地咽回去,隻點點頭:“好,我明白了。”
她點點頭,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紙張,眼裏的波光微微地閃動。
……
入夜,微涼剛有點睡著就察覺有人在她身邊躺下了,隨即自然而然地被攏入某個熟悉的懷抱。嗆鼻的酒精味頓時圍繞了她,蘊熱的氣息在她脖子後纏繞,同樣是酒氣十足。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整個人像從酒缸裏爬出來一樣。傅侑林堅實的手臂自她的背後箍住她的腰,繞到她的身前,寬厚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她睡覺不喜歡開燈,最好一點光線都沒有,病房裏隻有從門縫中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視線效果很差,他醉意朦朧還準確無誤地進來躺下,久無動靜,隻是呼吸有點重。
他不說話她就假裝不知,沉默了好一會也沒動。眼睛在黑暗中適應後,大致能看到屋子裏的擺設。她受不了酒氣想推開他換個地方睡覺,耳邊聽到他醇厚的嗓音低低地說道:“不要走。”
傅侑林是從背後摟著她的,聲音埋在她的發間,那麼沉卻清晰無比。隨著他的氣息傳遞而來,覆在她小腹上的掌心都變得熨燙。
微涼深深吸一口氣,語調薄涼:“你身上的香水味和上次的一樣,準確地說是我第三次聞到了。你去見過沈若蘭才過來的吧,兩邊跑你也不嫌累。”
他一愣,似是沒想到她這麼清楚,而後悶悶地說:“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沒有哪裏對不起我。你這會說對不起,是想承認你做了違背良心的事情了嗎?”
她深吸一口氣,真的不想和他爭論這些。她一向認為女人要是向男人討要愛情和安全感是很無能的,特別是在背叛她以後,還得和以前一樣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老實說,她一開始知道他的用意,確實是怒火攻心。甚至是他每走一步都是按照計劃來的,真的讓她抓狂。這些念頭瘋狂地折磨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可冷靜下來她又覺得自己很矯情,特別虛偽。本來一開始是自己想借他的勢達到自己的目的,是她主動接近的。後來他也暗示過,一旦做了選擇就不能後悔。是她一意孤行,是她甘願再冒一次險。
本來就沒有完全純粹的愛情,起碼他倆從一開始就沒單純過。他有目的,她何嚐沒有。他們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罷了,她的怒氣從何而來呢?
仔細想來,除了他沒有說出來,對她的包容和幫助是有目共睹的。
他所做的事情,她沒有權利指責對錯。他隻是為了自己的良心買單,又沒去禍害社會。隻不過她的出現機緣巧合罷了,他清醒地認知,計算著厲害關係,權衡著利益。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不起她,是她自己的心態失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