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說人要往前看,都過去九年了,為什麼還要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念念不忘?
魏青陵似乎忘記了,提議楚墨卿故地重遊的正是她本人,心中雖然有一肚子的不滿,但卻不得不順著雪地裏的腳印找了過去。
已經過去了九年,楚墨卿並不能確定的找到那個陷阱的位置,尤其如今被白雪覆蓋,到處都是相似的景色,要找到那個陷阱更是幾乎不可能。
他漫無目的的雪地裏走著,聽著咯吱咯吱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的心境也變得如白雪這般幹淨起來。
忽然,視線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些如灰燼般的黑色物物件,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
什麼東西,真是糟踏了這麼幹淨潔白的雪地!
楚墨卿緩緩走過去,本想將那些東西撿起來,卻忽然盯著一個燒了一半未曾燃盡的東西,神情大變。
草蜻蜓!
再普通不過的草蜻蜓,但那翅膀的編法……為何和他曾經做過的一模一樣?
他喜歡給草蜻蜓多加兩對翅膀,希望讓它們能飛的更高,飛的更遠。
雪地裏的半截草蜻蜓雖然已經殘破不全,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蜻蜓的翅膀也是比普通的多兩對的。
楚墨卿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心慌發抖,緩緩屈膝跪在雪地裏,正要將那半截草蜻蜓撿起來,看個清楚,卻見魏青陵從旁邊跑過來,大聲嚷嚷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不是讓你們把這裏打掃幹淨麼?為何會有這些髒東西,還不趕緊收拾幹淨!”
說完,她一腳踩在那些灰燼上,仿佛這樣做就能讓它們從雪地裏消失似的。
楚墨卿的眉頭皺的更深,似乎生怕魏青陵會將他麵前的草蜻蜓也踐踏在腳下,忙彎身撿起,藏在了袖中。
魏青陵發了一通脾氣,走到楚墨卿跟前,見他臉色十分難看,以為他是因為髒亂之物破壞了好心情,忙柔聲安慰,“王爺別生氣,肯定是一些小孩子在這裏貪玩,好好的雪地,才被糟踏了!阿陵已經準備好了茶點,王爺不如到涼亭中邊喝茶邊欣賞美景。”
楚墨卿仿佛沒有聽到魏青陵的話,摸著袖中的草蜻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九年前,掉入陷阱裏時,他送給了阿陵一個草蜻蜓,方才他還在想會不會是阿陵提前安排好的驚喜,如今看來,定然不是了。
望著那些被下人清除幹淨的灰燼和其他的草蜻蜓殘餘,楚墨卿心中升起幾分疑惑,她好像絲毫沒有認出草蜻蜓來。
他沉吟片刻,取出藏在袖子裏的草蜻蜓,狀做無意的問:“阿陵,你認識這個麼?”
“好像是草蜻蜓。”魏青陵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小時候玩過,現在長大了,早就不喜歡了,王爺若是感興趣,回頭讓下人給王爺買幾個來玩。”
楚墨卿遲疑了片刻,低喃出聲,“不用了,我也會編草蜻蜓。”
“王爺也會……阿陵怎麼從未見王爺編過?”魏青陵眨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阿陵忘了麼,當初我們一起掉入陷阱裏,我一直發燒不退,你害怕哭個不停,為了哄你,我就用幹草編了草蜻蜓給你玩。”楚墨卿緊緊盯著魏青陵的眼睛,“你還說會珍藏一輩子。”
魏青陵臉色頓時大變,目光也變得閃爍不安,楚墨卿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阿陵……阿陵有些事情記不太清了。王爺也知道,後來阿陵生了一場病,以前的一些事忘了一大半。”魏青陵露出一副幽怨可憐的模樣,哽咽出聲,“阿陵真是該死,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楚墨卿見狀,心中一軟,手中的草蜻蜓隨之落地,“可阿陵沒有忘記我,還有我們一起度過的那段時光,不是麼?”
魏青陵吸了吸鼻子,“因為阿陵深愛著王爺,和王爺有關的事情,阿陵幾乎全記得呢,隻是這草蜻蜓……”
“隻是一個小物件罷了,忘了就忘了吧。”
如此說著,楚墨卿輕輕牽住魏青陵的手,朝涼亭那邊走去。
那草蜻蜓實在太過可疑,他必須查清楚才行。
回到王府,楚墨卿立刻派人去山林附近搜查,聽到侍衛來報,說有樵夫看到一個男人在那裏燒草蜻蜓,像是在拜祭什麼人似的,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難言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