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墨卿的命令無人敢違背,所有人冒雨站在院中,等待欣賞沈靈犀一展舞姿。
膽子大些的趁著天黑,眼睛直往沈靈犀身上瞟,膽小的則低著頭,連一眼也不敢看。
沈靈犀已經將濕透的外衣脫下,再褪去最後一層衣衫,她就真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這一生最絕望痛苦的羞辱。
手微微發抖,她下意識的頓住,往楚墨卿那邊看了一眼,而他似乎無動於衷,根本不在意他的王妃要被這麼多人看光了去。
淚水混著雨水流下,沈靈犀輕輕抬手擦去,微揚起頭,忽然間,笑的迷人,傾國傾城。
“天黑雨大,哪裏能看的清楚,請求王爺讓大家移步房中,再一覽靈犀的舞姿,如何?”
說著,沈靈犀的手碰到最後一層衣衫,緩緩往下。
楚墨卿眸光一沉,忽然上前撿起落在地上的披風,猛地罩在沈靈犀的身上,瞬間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沈靈犀,你簡直比花樓裏的那些女人還要不堪!”
沈靈犀原以為自己早就傷透了心,不會再因楚墨卿的任何一句話而痛苦,但聽到他如此評價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像是瞬間碎了。
她還記得,九年前的初見,他說她是落下凡塵的仙女,才能在他必死無疑的時刻,把他逢凶化吉,重獲新生。
因著那次的相遇,她愛了這個男人九年,即使明知他早就將她遺忘,心中已經有了別人,即使被他多次冷落羞辱,完全不把她當王妃看待,她也從未後悔過嫁給他,隻要能守在他身邊,她受再多的苦都能忍受,
可這一次,知道自己在他心裏連個花樓女子都不如,真的是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蝕骨碎心之痛,令沈靈犀幾乎站不穩,她卻強撐著挺直脊背,笑得無比美麗,“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麼?”
楚墨卿從未見沈靈犀笑的如此淒美迷人過,定定的站在那裏,仿佛被妖精吸走了神魄,在她的絕美笑顏中,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
管家見狀,不等楚墨卿吩咐,便將院中人遣散,等楚墨卿回過神來時,雨中站立的,隻有他和沈靈犀兩人。
她的腮邊明明有淚,卻倔強的笑著,毫不示弱的望著他。
“該死!”
楚墨卿閉了閉眼,忽然一把將沈靈犀扛起肩上,快速朝驚鴻苑中走去。
他將沈靈犀娶進來,為的就是羞辱她,報複沈家,可沈靈犀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都不會在他麵前痛哭求饒,這一次若不是為了她的父親,想必她也不會低三下四前來求他。
他恨沈靈犀,更恨她不肯屈服示弱,永遠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怎麼可能救她的父親,他要她也嚐嚐失去至親滋味,看著她日夜痛苦,心中的恨才會得到釋放。
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沈靈犀掙紮著坐起來,望著亂糟糟的床鋪,腦海裏忽然就回想起了昨夜裏的種種。
他從不肯放過一個折磨她的機會,床笫之間更是如此。
她已經用盡了全力去讓他開心,想必他應該會答應救父親了吧。
沈靈犀強忍著全身的痛,正要穿衣下床,忽見丫鬟鶯歌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哭著說道:“王妃,鶯歌剛才聽到有人說,沈太醫今日就要問斬……”
什麼?
沈靈犀隻覺腦子轟的一聲,空白了一片,傻傻坐在那裏,連衣服都忘記去穿。
鶯歌抹著淚上前來,替沈靈犀穿好衣服,低聲說道:“王爺有事出去了,王妃若想去見沈太醫最後一麵,換上鶯歌的衣服,快去快回。”
沈靈犀回過神來,一把抓住鶯歌的手,啞聲道:“謝謝你,鶯歌。”
鶯歌自小就被賣入了楚王府,曾在楚墨卿跟前伺候過幾個月,雖年輕不大,但已經是府裏的一等丫鬟,即使被派去伺候不受寵的沈靈犀,府裏的小廝小丫頭們見著她也是不敢怠慢的。
沈靈犀借著鶯歌的身份,順利的從王府出來,一路狂奔,終於趕在午時之前,來到了刑場。
“犯人沈自儒,蓄意謀害貴妃娘娘,罪不可赦,論罪當斬!”
“行刑!”
沈靈犀剛剛擠到人群麵前,還未來得及再叫一聲父親,就見劊子手迅速揮下手中的大刀,緊接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滾落到她的腳下。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