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圓舞(下)(1 / 2)

不知過了多久,華爾茲的動作反複循環重複,又逐漸旋轉移步出一種新的美麗。墨彩本來以為這支奇怪的舞就要在這種微妙的沉默中結束,秋鬱寒突然開口道:“我不是揚州人。”

墨彩深感莫名,但還是很配合地接口道:“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商人!”

“我也不是這個國家的人。”

墨彩這下子沒有開口,而是默不作聲地盯著腳下,一邊認真聽著秋鬱寒接下來的話,一邊努力保證自己的步伐能跟得上秋鬱寒。

“我的家鄉在很遙遠的地方,現在,我已經回不去了。那個地方人文自由,科技發達,雖因此產生了些讓人受不了的地方,但我還是深愛著我的家鄉。”秋鬱寒的眼神變得邈遠,“其實,對在那裏長大的我而言,你們這裏的人太過古板守舊,循規蹈矩,缺乏個人的意誌,尤其是女性。但是,我現在發現並非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比方說阿澈,沉穩正直,也通情達理。再比方說…你!”

“誒!”墨彩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著秋鬱寒,腳下卻沒留意,正好踩到了他。

秋鬱寒不甚在意地笑笑,接著說:“你說,要是尋常女子,會願意和我二人孤男寡女貼著身子跳舞嗎?”

墨彩的俏臉立刻籠上一層陰影,橫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這不是在誇我,而是在損我呢?”

“呃!”秋鬱寒不覺吃痛輕叫一聲,失笑地看著不滿地從他的左腳上收回右腳的墨彩。

墨彩偏著腦袋,撅著鮮豔欲滴地芳唇,執拗地嘟囔著:“我這次是故意的啦!”

“是,是…即使沒有旁人在,我也不該隨便詆毀姑娘的名節。”秋鬱寒連連賠笑,半晌後,見墨彩麵色稍緩,心思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舞蹈中,他捏著墨彩細嫩右手的力道加重,才一步步施展出在自己腳下流淌過千百次熟悉無比的舞步,引導著墨彩飛舞著旋轉起來。

秋鬱寒突然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左手毫無預兆地輕揚,引導著墨彩的身子向外單獨旋轉。感到措手不及的墨彩,猛地瞪大了眼,旋即在毫無征兆地情況下,在他左手的牽引下,靠近他的方向整個人向後緩緩栽倒。

舞姿驚變。墨彩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欲在千鈞一發之際,配合著輕功,單足點地借力,翻身立定。這時,不知何時從睡夢中醒來的白融,柔聲暗中提點道:“彩彩,收進右足,重心落於右足!”

墨彩不假思索,當即按著白融的說法穩住了險些墜落的身子。恰好與秋鬱寒等在她背後已久的右手重合。對秋鬱寒的行為大惑不解的墨彩,抬頭正對上秋鬱寒那雙如長虹般明麗深刻的眸子,他的眼中閃過瞬間的驚喜,旋即變成似乎能包容一切的溫情,深深地凝視著倒在他懷中的墨彩,靜默不語。

感到古怪的墨彩瞪了他半晌,還是掙紮著要直起身子,秋鬱寒回過神來,當即扶起墨彩,輕柔笑著解釋道:“這是華爾茲中一個很簡單男女配合的動作。是我唐突了!不過……”他上下打量了墨彩片刻,頗為感歎地接著道,“我沒想到能在毫無提示的情況下,順利完成這個動作。”

秋鬱寒突然綻放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直視墨彩,意味不明問道:“難不成你對這種舞多少也有點印象?”

墨彩本想直截了當地否定,見秋鬱寒又換上了之前的認真神情,略微沉吟半晌,猶豫不決地說道:“沒有,最多是覺得挺有趣的。”

“是嗎?”秋鬱寒眸光閃爍,旋即他再次伸出雙臂擺出起舞的姿勢,笑著問道,“那還要繼續嗎?”

本來對華爾茲頗感苦惱的墨彩,見秋鬱寒興致勃勃地注視著她,不忍拒絕,轉念一想白融似乎對這種舞的節奏感掌握得很好,索性一口應下,一邊和秋鬱寒翩翩共舞,一邊按著白融在意識中的指令邁出舞步。

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本想退右腳,被白融緊急叫停,趕忙退左腳,勉強踩到正確的步法的情況後,墨彩覺得動作大致已記全,便悠閑地和白融攀談起來,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敬佩:“啊,小白融果然厲害啊。我跳舞的時候就老是跟不上節拍,和別人一起跳舞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