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潮濕的地牢裏,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夾雜著各種惡臭撲麵而來。
在最深處的那間牢房,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雙手像爛泥一樣癱著,一雙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
那張臉坑坑窪窪,布滿鮮血,完全看不出五官,雙眼像一灘死水一樣,隻有麻木,隻能稍稍看出來是個女人。
顧挽傾,嶽離國左相嫡女,現今的嶽離皇後,本該風光無限,享盡榮華富貴,卻因嫉妒殘害皇嗣,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樣子。
殘害皇嗣?嗬!
顧挽傾笑了。她是嫉妒顧雅兒得走了他全部的寵愛,她是雙手沾滿鮮血惡貫滿盈,卻從未想過要傷害一條無辜的生命!
顧雅兒好狠的心呐,為了陷害她,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三個月了,從那個人不問青紅皂白,單憑顧雅兒一麵之詞將她關入天牢開始,她受了整整三個月的折磨,他卻沒來看過她一眼。
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貴妃娘娘駕到!”
一個身穿華服,麵容出色的女人緩步走來,看著地上的顧挽傾時一臉厭惡,眼底卻是帶著得意與興奮。
“二妹妹,姐姐來看你了,最近過得可好?”
她的聲音很溫柔,就仿佛在說著花園的花兒開得有多好一樣。
顧挽傾沒有反應,若不是還有呼吸,就像是死了一樣。
顧雅兒並不在意,說道:“今兒是鎮國公府的大日子,姐姐特地來給二妹妹送份大禮。”
提到鎮國公府,顧挽傾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見此,顧雅兒更興奮了:“瞧我,竟忘了這天牢裏消息不通,二妹妹肯定不知道外麵的事兒。”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挽傾,就仿佛在看一隻螻蟻:“好妹妹,自你入獄以來,鎮國公府一家每日上奏為你求情,皇上為此事可是發了好大的火呢!”
顧挽傾終於將目光看向了她,眼底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明明說過不會再管她了,可是外祖父和舅舅竟還是……
顧雅兒越發興奮了:“二妹妹,鎮國公通敵叛國,在書房內搜出了與慶昌國的書信往來,證據確鑿,今日就要問斬了,這可是鎮國公府的大日子!”
顧挽傾瞪大了眼睛,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那目光就仿佛要將顧雅兒生吞了一般。
“淩齊燁在哪兒?我要見他!我要見淩齊燁!”她的聲音嘶啞刺耳,像是生鏽的鐵器。
鎮國公府滿門忠烈,外祖父一生戎馬,赤膽忠心,舅舅幾次從戰場上死裏逃生,他們絕對不可能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
顧雅兒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眼底滿是瘋狂:“你嫉妒我獨得皇上寵愛,殘害了我肚子裏的孩子,皇上怎麼可能會來見你?”
“顧挽傾,功高震主,皇上早就容不下鎮國公府了,這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鎮國公府怎會這麼容易束手就擒。”
“好妹妹,你可知今日監斬的人是誰?”顧雅兒笑著,“當然是我們的好父親,當朝左相,舉報鎮國公府通敵叛國的大功臣!”
顧挽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原本痛得麻木的身子竟然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爹……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顧雅兒很喜歡她現在的反應,輕輕一抬手,就有人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走了進來,那是一個才五六歲大的孩子。
看到這一幕,顧挽傾的眼底終於有了一絲害怕:“阿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