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熱的鮮血就這樣,噴滿了葉君饒的臉,一滴滴滑過嘴角,最後落至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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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姝妤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許多日後。
她躺在床上,腦子裏渾渾噩噩成一片,時不時閃過死去的那些人的畫麵。
皇兄死了,燕娉婷,就連白鷺也死了。
她痛苦地蜷縮起身子,想大聲哭喊,可喉嚨口隻有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連聲音都發不出一點半點。
怎麼回事?
那日,她悲痛欲絕,用劍劃開了自己的脖頸,如今卻依舊活著,但她,難道再也不能言語了嗎?
陸姝妤的心口疼得厲害,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衣冠楚楚的葉君饒踏進了屋子。
葉君饒手裏拿著一盒藥膏,一言不發地走到床前,伸一根手指沾了藥膏便抹向她的臉頰。
陸姝妤一把打開了他的手,怒視著他。
男子隻是輕輕蹙了蹙眉,並未惱怒:“你這傷,不上藥的話,會落下疤的。”
陸姝妤感到一陣惡心,落不落下疤和他有什麼關係,他要的難道不就隻是明頤郡主還活著?無論是怎樣傷痕累累,滿目瘡痍的明頤郡主都沒關係,隻要還活著就行。
葉君饒垂了垂眼瞼,一隻手抓住她不住反抗的身體,另一隻手卻執拗地給她上藥。
陸姝妤氣急,顧不著傷口滲血,牟足了力氣掙紮。
脖頸上纏著的白布很快便滲出點點猩紅,葉君饒心底一顫,不由手下一鬆,便被她一把推開,還順便將藥膏打翻了一地。
瓷碗砸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屋外守著的丫鬟侍衛嚇了一跳,趕忙衝進來:“王爺!”
葉君饒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自己將藥膏拾了起來,忽的開口:“這藥是那年你替我擦拭的。”
他看著手裏的藥膏,兩鬢的碎發散落下來,遮住了眼角那道疤,也遮住了有些鋒利的麵部棱角,看起來竟多了幾分可憐的意味。
陸姝妤有些訝然,眼神中多了幾分複雜與閃爍不定。
葉君饒又道,又像是自言自語:“這藥我用了好些時日,卻始終不見效,依舊留下這疤來。罷了,你不用也罷。”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炬:“或許,留疤也是件好事。”
陸姝妤聽不懂他莫名其妙地在說些什麼,心底卻多了幾絲防備。
葉君饒做任何事都是帶有一定目的的,他如此反常地替她上藥,又說些稀奇古怪的話,必定有他的用意。
果不其然,在她傷勢好的差不多的時候,皇城裏傳出了消息,一直不願歸順汴朝的浦越國大將,如今卻突然投誠了。
陛下大喜,在皇城設宴,明頤郡主陸姝妤也必須前去赴宴。
她想到前段日子葉君饒反常地為她上藥,果然是有目的的,隻怕這浦越國的大將答應投誠,葉君饒承諾了他不少東西。
陸姝妤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脖頸,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略有些猙獰的疤,除此之外,她的臉頰上也因為趙茹芝那一鞭子,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
但好在,她並沒有變成啞巴,隻是喉嚨受了傷,要過很漫長的一段時日才能慢慢恢複。
如今,她隻能斷斷續續地說幾個字詞。
正想著,嬤嬤的聲音從屋外涼涼地響起:“郡主,該出發去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