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遠去之事(1 / 2)

葉霜不知吹了幾遍,半途停了下來,望著泉瀑出了神。打從雷嘯天問她報仇之後要何去何從,她想了一夜,卻終究不知如何是好。

“陸姑娘。”

“原來是玉兄。”葉霜轉身對蘇黎玉拱手以禮,接著問道:“時辰尚早,玉兄可是因屋室簡陋難以入眠?”

“嗬嗬,陸姑娘言重了。玉瑾自幼習慣早起,徒步林中以修身養性,不想叨擾了你。”

“玉兄並未擾我……”

“方才聽姑娘吹奏之曲黯然神傷,不知你有何心事?”

“……塵遙想問玉兄,待找到令妹後,你有何打算?”

“……自是帶她回府,一家團聚。”

“塵遙是想問玉兄,若是你一多年心願了卻之後,你會作何打算?”

“並無打算。興許會留在府上繼承家業,興許會遊曆南北觀遍山川,興許會尋求名醫拜其為師……”蘇黎玉雖聽出了葉霜的弦外之音,卻不知要如何作答,唯有繼續搪塞。

“瀑水落入這泉中亦為泉水,泉水順石而下便成了溪流,溪流湍急相互彙集便成了江川……連這瀑水都有一方歸宿,我卻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蘇黎玉猜想她定是太過拘泥於葉霜的身份而自尋煩惱,無奈隻有開口反問:“陸姑娘這是從何說起?你既是百林門的堂主,也是陸長老的女兒,怎會無所去從?”

“……正因如此……我……”葉霜欲言又止,拿起手中樹葉,又吹了起來。

蘇黎玉不明為何她會如此神傷。她滅門之仇得以報,葉家冤屈也得以洗刷,她若不想恢複葉霜的身份亦可以繼續當她的醉風堂堂主……怎會為此勞心勞神?莫非她還有別的苦衷?

“……這曲子,玉瑾未曾聽聞,不知是哪位雅人所譜?”

“玉兄見笑了……塵遙有一故友,自小身子不好,每每病倒,她的娘親便吹與她聽……這曲子便是她娘親所譜……隻是如今……她們已不在人世。”

“……玉瑾冒昧,令姑娘想起傷心事了。”蘇黎玉聽到此言,心中更生疑惑,她既已當自己死了,那她又為何如此神勞心傷?

“……玉兄這是為塵遙的故友流淚?”

“陸姑娘誤會了,這是滴在玉瑾臉上的露水。”

“想必你來了好一陣了,這麵具都凝上了晨露。”

旭日東升,微露霞光,映染山中景物,葉霜望著蘇黎玉的麵具,不禁伸手想要拭去那層霧水,回過神來,手卻停在了蘇黎玉的麵頰前,被蘇黎玉拉住。

“……塵遙失禮了。”

“陸姑娘是想幫玉瑾拭去這麵上之露,況且你常年扮作男兒,自是無心避嫌,我又豈會不通情理?隻是你臉色稍顯疲憊,這脈象……定是昨日又失血過多,再加上你徹夜未眠心神勞累所至……玉瑾還是陪你回去吧。”

“……有勞玉兄費心了。”

蘇黎玉鬆開葉霜的手,轉身與葉霜離開了泉瀑。

之後的三天,二人並無碰麵。青楊幫著陸塵飛與葉霜查整名冊。杜軒則伴在蘇黎玉與蘇馨玉左右,兄妹兩並無談及其他,而是切磋起了藥理。雷嘯天無奈每日都被莫昭柔纏著比武,若贏了她,她便生氣跑開,若故意輸給她,她亦生氣發脾氣。這著實讓他頭疼。

這日午後,莫昭柔又輸與雷嘯天,氣得用鞭子不停揮地,雷嘯天則立在一旁等她氣消。

坐於葉霜右側的青楊聽著地麵‘啪啪’作響,心疼地小聲嘀咕道:“遙姐,再這樣下去,不出幾日,五小姐定會把醉風堂拆了的。唉,五小姐這般潑辣,也就雷大哥受得了。”

仍在氣頭上的莫昭柔聽到青楊的嘀咕,收回鞭子對青楊吼道:“你!你說本小姐什麼?!”

青楊心中大叫不好,正欲道歉,卻有人搶先說道:“你這丫頭,莫不是要把這別院拆了才罷休?!”

“……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