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不耐煩,他還是下車把那個人從那群黑衣人手中給救了出來。
把黑衣人打跑之後,他把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翻了個身,結果就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竟然是葉遲苦苦尋找的霍瀝陽。
他看著霍瀝陽鼻青臉腫的樣子,心裏還感歎了一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看他一副隨時都要斷氣的樣子陳瀚東也不敢隨便把他搬上車,這一路都是山路,很可能把他顛出什麼內傷來,還是等救護車來吧。
於是她把霍瀝陽給搬到小木屋裏去了。
接著他打了電話給葉遲,又打了電話給醫院,然後開車回家。
車子走到一半,他又把車開了回來,他倒不是擔心霍瀝陽會怎樣,因為霍瀝陽根本不關他事,他是擔心葉遲去的時候會遇到那群黑衣人。
葉遲是個斯文人,論陰謀詭計他在所有人中絕對排的上第一,可論身手他絕對就差遠了,遇上那群人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
結果,他一回去就聽到了餘式微催人淚下的真情告白。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傻逼,這輩子從來沒那麼蠢過。
他閉上眼,靜靜的躺在車後座上,麵無表情,可是口腔內已經彌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而此刻,小木屋內,餘式微的表情竟然是濃的劃不開的哀傷,她癡癡的盯著陳瀚東離開的方向,滾燙的眼淚將她的衣襟全部打濕。
她緩緩的轉身,搖搖晃晃的走到霍瀝陽的手邊,拉起他的手,放在臉頰處,哭泣著說到:“瀝陽哥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我可以陪著你一起死卻想讓他活下去。他是個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全心全意的愛他………瀝陽哥……原諒我好不好……我這就來陪你。”
她的手機被偷了,無法撥打求助電話,這裏離市區又那麼的遠,就算她跑去求救也來不及,與其到時候麵對他冰冷的屍體,不如留下來,陪他走過最後一段路程。
她慢慢的把身上的厚外套脫了下來,然後蓋在霍瀝陽身上,圍脖也取下來戴在霍瀝陽的脖子上。
於是她身上就隻剩一件薄薄的毛衣和一條冬款打底褲。
她靜靜的躺在霍瀝陽身邊,和他手牽著手,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外。
門外好像有什麼東西翩然落下。
餘式微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的暗了下去:“瀝陽哥快看,下雪了……下雪了……”
“…不知道回去的路好不好走,他又那麼生氣,該不會超速吧………”
說著說著,眼淚又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急忙把臉頰埋入霍瀝陽的肩窩:“瀝陽哥對不起,我又想他了。”
霍瀝陽一動不動,他的手越來越冷,沒有一點點的溫度。
那涼氣仿佛透過她的手掌直達她的內心,那涼意又從心底冒了出來,餘式微忍不住顫了一顫,雙腿已經冷的沒有了知覺。
“我……我隻想……在還能想他的時候多想他一點……”
“他真的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好……最好的男人……”
“對不起瀝陽哥……他……好像比你重要了那麼……一點點……”
“我是不是……不該說這種話………可是……瀝陽哥……我欠你的隻能下輩子……再還你了……”
“我……我好冷……”
她的四肢已經凍僵,山上的氣溫本來就比平地低,加上天氣驟變,她又穿這麼少,很快就渾身冰涼,一動不能動。
“雪……花……真……美啊,瀚……瀚東……”她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眼瞼也緩緩的緩緩的閉上。
醫生們抬著擔架氣喘籲籲的上山之後,看到的就是一對男女並排躺在木板床上,毫無動靜,那場景怎麼看怎麼像殉情自殺。
其中一個大叫不好,快救人!
葉遲本來想送陳瀚東回陳家結果被他攔住了,說除了陳家隨便把他扔到哪兒去。
葉遲哪裏真的敢真的扔了他,可是平時他們消遣的地方都不能去,人多口雜的保不齊弄出什麼事情來,思來想去,最後他幹脆把人帶回了自己家,反正他家酒窖泳池健身房都有,陳瀚東想要喝酒遊泳還是打拳都可以。
到了家,門一打開他立刻就想轉身走人,上次和葉辰打完架他就狂喝酒,也沒心情收拾,後來喝到胃出血他又被拉到醫院去了,更沒人收拾,所以現場還保留著清晰的打鬥痕跡。
陳瀚東踢開腳邊的凳子雜誌什麼的垃圾,直直的朝他的酒櫃走去。
葉遲喜歡喝酒,也喜歡收藏酒,所以酒櫃的都是好酒,每一瓶都價值不菲。
可是現在,那些酒在他眼裏,不過都是能讓他哥們兒一醉解千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