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命克六親,我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成為薄太太之後,已經許久沒有聽到有人敢在我麵前說這句話了。
海城的商界很喜歡看玄黃,我出生的宋家也不例外。
我還不足月的時候,父母就請了海城最有名的黃大師來看八字。
大師判我命極硬,克六親,勸我父母把我送離身邊,越偏遠越好。
再親的血緣也敵不過自己的安危和財富。
第二天,我就被送到了一個住在落後鄉下的遠房親戚家中撫養,自此,未曾見過親生父母。
我從小寄人籬下,遠房親戚雖未虐待我,卻也未曾對我有過好意。
他們收了屬於我的高額撫養費,給自己的孩子買玩具買營養品,買漂亮衣服,卻不允許我上桌,隻有等他們吃完,我才能用剩飯剩菜填飽肚子。
他們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父母永遠不可能把我接回宋家,於是有恃無恐,在外頭不如意,就辱罵諷刺我出氣。
幼年的我,經常一邊聽著他們的譏笑,一邊把冷掉飯菜,混著淚水囫圇扒進嘴裏。
那時候還天真,以為如果能回到親生父母身邊,父母一定不會這麼對我。
可惜我錯了。
十八歲,我背著所有人考上了國內第一的海城大學,第一次回到我出生的地方。
我帶著海城大學的入學通知書找到了宋家,可父母見到我,並沒有欣喜,而是滿眼的不敢置信。
第二天,父母出車禍身亡,屍體因為漏油爆炸而燒得麵目全非。
之後大學四年,與我走得近的親人、同學、老師接二連三發生大小事故,久而久之,整個海城都知道我的,沒有人願意跟我深交。
我繼承了宋家的巨額遺產,可是孤獨寂寞卻如影隨形,無法擺脫。
那時候,我甚至想到過死。
也許死亡那一刻的痛,都比不過我前半生經曆過的苦。
直到和薄靳懷相遇。
他說:“雨沫,命克六親隻是迷信,你父母去世隻是巧合,我不會有事的。”
他說:“雨沫,今後,我來照顧你。”
他說:“雨沫,嫁給我。”
薄靳懷是我生命裏唯一的例外,他如高峰,如深海,不受侵害屹立不倒。
三年過去,他健健康康,薄氏集團蒸蒸日上,我身上的詛咒遇見他,似乎就煙消雲散。
這個男人啊,追我的時候不是說不在乎這種迷信的說法嗎,現在為什麼又變了個樣子。
命克六親、近者破財傷寡的判詞是我生命中難以愈合的傷疤。
好不容易養了三年的傷痛有所緩和,而今天,薄靳懷又親手把它血淋淋地撕開。
也許是三年的寵愛還讓我留有幻想,我竟然對著薄靳懷怨怒:“怎麼,結婚三年了才來擔心我命克六親,薄大總裁的反射弧是不是長了點!”
像是被一下子戳中死穴,薄靳懷猛地發力,突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如果不是你的陰險狡猾,我又怎麼會被蒙騙至今!”
男人的力量如猛獸般強大,我對上他就如雛鳥般無力而弱小,喉嚨裏拚了死命才擠出幾個字:“我……騙你……什麼……”
“還不承認?我一想到,這三年裏一直和一個殺人犯同床共枕,我就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