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以,她絕對不允許。
將手心裏的那枚戒指攥緊,她像是瘋了一樣的不顧手銬的桎梏,寧可那些金屬將她手腕上的肌膚磨出烏青,磨出水泡,磨出鮮血,她還是固執地將那枚簡直重新交給他。
“是我送給你的!你不可以不要!……”她喉嚨嘶啞著,像是出了血。
他不肯伸手,她就伸手去抓,抓到他冰冷的手,不論他多麼不配合,她還是死命地去一根根地掰他的手指。
那麼決絕地拚出全力,就為了讓他留下支撐她的唯一希望。
終於,她掰動了他的手指,戒指借此機會放進了他的掌心,可還沒有放好他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戒指落地,清脆的聲響,落進雨水水泊裏。
她看著那枚滾落在地,被遺棄的戒指,上麵染上了一層汙泥再看不出本色,就像現在的她。
這一瞬,她全身的血像是都被放幹了。
聽到耳邊警官的冷厲警告,“黎小姐,你該配合上警車了,耽誤工作人員執法可是罪加一等。”
黎向晚再次抬頭,她不肯走更不肯上車,一把扯住眼前男人的手臂,長發散亂,眼瞳裏死氣沉沉的一片。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她凝視著陸庭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從來不曾認識他,眼淚混著雨水從她眼眶裏掉落下來。
終於,她哭了。
她父親下葬的時候她沒有哭,她懷著她和他的孩子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難產的時候沒有哭,可他的一個舉動一個騙局就足以讓她泣不成聲。
不遠處,有人抱著孩子止步。
那絕對是喬靜好從沒有見過的黎向晚崩潰的樣子。
同窗四年,她生的漂亮又是罕見的舞蹈奇才,傲慢狂妄更是把誰都不曾放在眼裏。
喬靜好厭惡她的光芒,從優渥的出身到卓越的天賦,和她相比自己顯得是那麼黯淡無光。
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甚至承認她過硬的專業素養在她心中神聖到不可侵犯。
可就是這樣曾經在舞壇盛極一時的她,沾染情毒,也不過是個最普通的女人。
被拉下神壇,似乎隻需要一瞬。
又或者那個男人的一句話。
根本再不配做她的對手。
……
警車前,他一把握住她死死扣在他衣服上的手指,眼瞳黑曜無波道,“四年前,陸家有人因你賠了性命是事實,而我女兒被你們黎家綁也是事實。”
這就是原因?
黎向晚恍若驚夢,對,女兒,他有女兒了和喬靜好的女兒。
而她和他的孩子,早在四年前已經死了。心神寸寸斷裂徹底心死。
“黎小姐,請你不要耽誤我們執行公務。”謝隊朝陸庭深點頭示意,使了個眼色後讓站在黎向晚身旁的女警帶她上車。
她死都不肯配合,伸手一拳一拳捶向男人的肩膀,一邊捶,一邊發了瘋一樣尖叫,“陸庭風,你以為你換了名字我就認不出你了?你如果真的是不愛我了就直說好了,告訴我,你愛上別人了愛上她喬靜好了,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移情別戀和別的女人就要結婚了,把我徹徹底底的給忘了。何必像個孬種一樣換個名字和我做陌生人,你知不知道,我最受不了你的冷漠無情?”
夠了,她徹底受夠了!
從沒有人見過富商世家出身的黎二小姐,有如此決絕失控的時候。
她宛若瘋了一樣的討伐著眼前的男人,與此同時也痛傷著自己。
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黎向晚是傷敵一千,自損千萬。
仿佛有源源不斷的眼淚從她眼底深處滾動出來,她舉止過度失控,被警隊強烈嗬斥拒不服從後,活生生綁著強製上了警車。
眼看警車車門在一瞬間就要緊閉,忽然一直奮力抗爭的女人匍匐下身子,在所有警員不明所以戒嚴的時候,見她掌心撐地,伸手攥住了那枚汙泥裏的戒指,因為被扣著手腕行動不便,直接被車門將手指夾住了。
十指連心,霎時間,女人痛得麵色發白。
女警大驚,狠拍車窗讓司機將車門打開,看到被車門夾傷手指後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而是攥緊了掌心裏的那枚戒指。
不知為什麼,幾個女警看著這一幕驀地心疼。
黎向晚頭靠在車內,透過警車內的反光鏡這才發現,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狽。
她肩膀處綁了繃帶,長發散亂,臉上更是因為和狼抗爭的時候,一刀傷了那匹狼鮮血濺出來灑了一臉。
她身上有血,單薄的毛衣幾乎要被血水浸透,而口袋裏還裝著那把黎家的刀,這樣的打扮又抱著孩子。
簡直是人贓俱獲。
似乎說她是傷害孩子的‘綁架犯’,幾乎沒有人會不信。
想起一一對她的排斥,她也是了然的,黎向晚冷冷的笑:她這樣滿臉的血汙,一個四歲的孩子又怎麼可能不怕?
可當她被她咬了一口排斥的推開手的瞬間,她的心還就是那麼赫然的疼了,仿佛紮出一個鮮血淋漓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