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江河年開始有點慌了。
旁邊的哥們兒眼快,悄悄的給他指了指下麵。江河年低頭差點沒把他嚇昏過去:他們倆剛剛隻顧著討論犯規,竟然忘了關話筒!
幾乎是下意識的,江河年看到這樣尷尬的一幕脫口而出:“臥槽我記得我關了啊!”
前麵的同學和後麵的校領導臉更黑了。
你可以在私底下罵人,怎麼罵都行,但是在公共場合出言不遜就是丟整個學校的臉。無論學校還是社會都是這樣的。
毫無疑問,那個違規的女生被處分了,而江河年和那個同學受到的處分則更嚴重:停課反省一周,以後再也不允許擔任學校的任何活動的主持。
至於被江河年喜歡的那個倒黴女生,在江河年和同學的對話傳出去後,她作為唯一的違規受害者受到了她求學以來最高的關注度。甚至有個口不擇言的校報記者張口就問:“得知那樣一個敢在全校同學和校領導麵前說髒話的男生喜歡你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
你是校報記者,不是狗仔隊好不好!搞清楚自己的崗位是做什麼的好不好!
女生毫不客氣的把校報記者趕走,找來了江河年的聯係方式直接發短信告訴他自己不想再見到他了,不想再因為他給自己惹事上身了。隻是女生沒有想到,她前腳剛把記者趕走,後腳記者就寫出了《當事人對主持人極度不滿,鏡頭前控訴泄憤》的文章,氣的她差點昏過去。
這篇文章盡管關注度很高,但女孩不發表任何言論很快風波就過去了。隻是苦了江河年,剛剛收到女孩發來的短信緊接著又看到女孩在校報記者麵前說的那些話。他哪裏知道這些都是編的,反正他看過以後很難過就是了。
以至於他難過的連著幾天都沒有打遊戲。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周左右,他終於想起來舜堯這個人,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像女生那樣早已等的對他不耐煩了,他突然有點害怕。
就算是被迫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也好,至少那個人那段時間願意陪著他,對他言聽計從,很考慮他的情緒,不願意讓他難過。經曆了運動會他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讓人討厭的人陪著也不是什麼壞事。
所以他突然有點害怕連舜堯也不願意等他了。
他慌慌張張的打開遊戲,卻看到自己的私信安安靜靜的。
也就是說,從結緣那天他突然放鴿子,一直到消失的這一個禮拜,再一直到現在舜堯從來都沒有一點擔心,甚至連茶餘飯後偶爾突然想到他都沒有。
江河年這一下徹底心寒了,連這個平常經常說好話哄著他的人也終於對他失去信心了。
恐怕,以後自己終於又是一個人了吧,這就是渣男自找的結局吧。
小時候的回憶突然一股腦的湧進大腦:綠皮火車鳴了兩聲笛緩緩駛離了車站,彼時還不到八歲的江河年邁著短腿跟著火車跑,盡管他連媽媽的臉都看不到,他隻知道跟著火車跑就一定能見到媽媽。可是每月一次的追趕,火車從來都沒有等過他,隻剩他和外婆孤孤單單的守在車站,他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而外婆隻能無奈的看著他:“別哭了,你這樣哭媽媽看到了會不舍得走的。”
“那是不是我一直哭媽媽就不走了?”
“不是的,你留不住她。”
又想起小時候因為受不了爸爸的脾氣和打罵,十歲的江河年一個人一聲不吭的流著淚收拾著自己的小包裹準備學著電視上演的那樣離家出走,可當他真的背上包走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最後又是一個人灰溜溜的回到家,躺在床上咬著被角無聲的哭。
……
小時候那種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和現在的難過與悲傷應該是一樣的吧。
江河年關掉電腦,綿軟的攤在椅子上任由自己往下滑。
他閉上眼睛,眼淚就大顆大顆的從眼角跑出來,砸在地板上,滲進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