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年最近幾天可以說是超級鬱悶了。
人情這種東西還是盡早還清的好,在他眼裏天下男人皆兄弟,但一碼歸一碼,有些東西是必須要說清的。人家見豬頭有困難當即出手相助不說,事後雖然在獎勵歸屬問題上產生爭執但東西本就是人家打出來的,豬頭完全是惡人先告狀。後來麵對砍掉自己半管血還潑皮無賴滿地打滾碰瓷的江何年也依舊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從未惡語傷人也從未說要報那“半血”之仇。
這樣一步一步的想下去,原本底氣超足的江何年現在反倒有點心虛。
這樣說下去,從頭到尾掛機大神都在給自己賣人情,自己還傻兮兮的以為隻要他給裝備兩人結緣這事就能兩清。現在這樣一件件一樁樁想下來,說不定人家當時真的隻是路過,隻是發發慈悲出手相助,彼時還是餓鬼的豬頭就真的就把自己當回事了,居然還哭鬧著來找江何年幫忙。結果可好,豬頭已經用了本屬於大神的裝備突破,這人情債可算是徹底讓江何年替他背穩了。
算了,經過這麼久江何年也已經發現了,臉黑這種事無法改變,他認命就是了。
但不是他不想還債,他鬱悶就是因為這件事。大神已經很久不露麵了,說是考試複習也總能抽出時間來跟他解釋一下吧,這又能浪費幾分鍾?結緣什麼的也就是一個動畫的事,不過五分鍾左右,他還真打算當現實世界結婚那樣敲鑼打鼓的挑黃道吉日辦啊?
江何年憤憤不平的這樣想著,越想越覺得“人家都不在乎的事我憑什麼這麼放在心上啊”,這樣覺得後又越來越氣,兩種心情來來回回循環往複更加憋屈,江何年幹脆決定自己也當個撒手掌櫃,人家提出要求的皇上都不急自己一太監急什麼,又不是上趕著給人家當洗腳婢。
江何年又孤陋寡聞了,他一個不學無術的藝術生整天逍遙自在當然不在乎什麼破考試,可其他學生就不是了,無論是再小再微不足道的考試也總是會有人當高考對待的。他還以為全世界都和他一樣半吊子。
而事實就是如此,他攤上的掛機大神真的對他已經很坦誠了。
如果要問坦誠在哪裏的話……
那就是他掛機是真的因為打遊戲時聽到了老師喊他去辦公室,他最近不常在線也真的是因為他要準備期末考試了。
……
淩晨一點半。
對於江何年來說這個時間正是熬夜修仙撩妹的好時機,但宋臨風可不這麼想,他從書堆裏抬起頭,滿腦子都是明天上課他打瞌睡錯過了劃重點怎麼辦。
當然,許是真的太困了腦子有些混沌,這讓他忘記了他是個醫學生的事實。
作為一個醫學生臨近考試他居然還在期待著老師劃重點,整本書都是重點這樣的規矩可別說他不知道!
他抬頭看了眼桌前擺著的簡單大方的黑色方形鬧鍾,又看了眼外麵漆黑無星的夜空,覺得自己還能再做兩道題搶救一下。整個寢室彌漫著其他室友均勻的呼吸聲,說不會被影響是假的,但宋臨風仍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再坐回去定了定神繼續拾起適才被扔在桌上的簽字筆。
大家都這麼說的,大學給予學生的時間是很充裕的。你可以讓你的大學生活過的很充實,也可以讓你的大學生活過的很空洞。
而他隻願讓自己變得更強,變得更加處變不驚。
對於努力學習這件事,有些人是為了考一個好大學光耀門楣,有些人是為了出人頭地,有些人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下半輩子活得不那麼累……總之各有各的打算,可宋臨風從沒想過那麼多。
似乎是為了學習而學習,宋臨風不太明白有些人學習成績爛的一匹還要繼續賴在學校占名額是什麼心理。他隻覺得既然學習就要學好習,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他腦袋裏永遠都在打直球:學吉他的當然應該成為樂隊的主力,體育生當然應該到奧林匹克賽場上去為國爭光,搞科研的當然應該早早搞出來個什麼“N蛋N星”才行……
說白了,宋臨風完全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別人家的孩子”:說做題就絕對不打遊戲,說踢球就絕對不戴耳機,說背書就絕對不看小說……既然付出如此努力,他的成績自然也不會虧待他,從幼兒園的午餐和鄰桌小朋友搶雞腿到大學和四六級考試作弊的人拚成績他都從未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