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劉氏頹然一笑,麵色染上了三分仇視三分不甘,她瞪著董鄂惠雅,似要將她生吞了一般,隻聽她一字一字的罵道:“歹毒蛇婦,你要討你男人歡心,來害旁人做什麼?我難道不無辜嗎!我難道不可憐嗎!”
一朝進府,三年寵愛,誕下一子,卻不過,一切隻是一場鏡花水月。
不過就是這張臉,和那九爺的心上人像了個七八分!
莫非,這也是罪?
小劉氏淒淒一笑,卻聲似啼哭,眼神更是充滿了怨毒,她咬破了自己嘴唇,和著血色說道:“偏要咒他二人此生此世,永無相愛寧日。”
董鄂惠雅輕飄飄的掃她一眼,拂袖出了門。臨前吩咐了府裏下人看好這屋子。
弘映要被隔離起來,因已有了漸漸的瘡痘刺破皮膚出了來,張太醫口鼻裹的很緊,從屋裏出來,對剛剛走過來的董鄂惠雅告道:“福晉,九爺還未回來嗎?還沒想到將大阿哥送到何處嗎?”
董鄂惠雅愁眉不展,一開口,聲音裏竟充滿了祈求。
“就不能,不隔離嗎?”
張太醫一愣,聲調不由拔高。
“九福晉!若不隔離,害的不僅是大阿哥一個,府裏這麼多人,隻怕都要被傳染!”
董鄂惠雅歎一口氣,道:“可是,九爺一定想時時看著孩子,若是將大阿哥隔離起來……”
“福晉!”就連秋衣都忍不住輕輕擰了下董鄂惠雅的袖子,輕聲祈求道:“您別說了,太醫說的對,不能因為大阿哥一個,害了府裏一百多個啊!”
董鄂惠雅還欲爭辯,卻知道秋衣說的是對的。張太醫的話,不能不聽。
可眼下胤禟不在府裏,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身邊的丫頭伺候了她這幾年,也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事,見董鄂惠雅一臉糾結,大抵也猜出了她的難處。便主動告道:“奴婢有個想法。”
董鄂惠雅似信非信的瞧她一眼。“你說。”
“不如將大阿哥移到清漪院去?”秋衣眨了下眼睛,低笑道:“那裏久沒住人,卻也收拾的妥帖,想來最適合不過了。”
董鄂惠雅眼前一亮,點頭拍了板。“那就清漪院。”
一聲令下,下人們火速行動起來,有人去抬了新被子出來包人,有人將這屋內所有被弘映碰過的東西都收撿了起來,隻是這些人個個都裹著麵包著手,畢竟天花不是玩笑,萬一沾染上,難逃一個死字。
就在九爺府裏眾人焦急忙慌的將弘映移到清漪院時,胤禟卻在南書房跪了一個時辰了。
康熙正在裏頭與胤禛談事情,隻聽了一句九阿哥求見,便讓其等等。事談妥了,那外頭終於響起胤禟急不可耐的聲音。
“皇阿瑪!兒臣有急事求見!求皇阿瑪!”胤禟聲音幾近哽咽。
胤禛悄然往緊閉房門一瞧,回頭拱手道:“皇阿瑪,想來老九是有急事要求見您,不如,兒臣先告退了。”
“不急。”康熙摁了摁額穴,摒手讓胤禛立於一旁,宣了胤禟進殿。
可誰料,胤禟一進來,二話不說,又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兒臣求皇阿瑪!求皇阿瑪!”
胤禟聲音聽起來慌亂極了。
就連一旁的胤禛也不由的挑起了眉,有些警惕的望著胤禟。
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前兩年,胤禟也是這麼一跪一哭,便將兩江一帶的鹽商管理權哭到了手。害的那年戶部工作量是驟然直升。
康熙卻笑了,或許他也以為胤禟又在耍什麼小心眼。笑道:“九阿哥今年多大了?二十五有了吧,孩子都那麼幾個了,還到阿瑪跟前來哭?說吧,這回又要求什麼?”
看來,果真是當他求恩典了。
胤禛眨眼間,纖長睫毛掃下,蓋住了眼底一圈不明顯的烏青,想來這幾日要查的事情過於棘手,沒有休息好罷。
胤禟磕了個頭,抬眸道:“兒臣的思蘭病了,求皇阿瑪給個恩典。”
“弘映病了?”康熙一愣,他也知道思蘭是弘映的小名兒,孫子孫女太多,能記得幾個就是那幾個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