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來了,梨花開了。
漫山遍野的白色,像是初冬剛落到樹上的雪,清新而素雅。
因為羅雨莀的病始終沒見好轉,肖錦星要求邵逸塵給她請了德國最權威的專家,出診費貴得嚇死人,可是效果卻沒看出來什麼。
不論誰去看她,她都隻是那一句“求求你們別殺我。”雖然當時警方也到現場仔細勘察、取證了一番,該照的相也照了,阿輝跟阿昆的筆錄也做了,但是一直到現在仍然一點眉目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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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四季裏隻有春秋兩季是最好的,溫度適宜,陽光也不像夏季那麼炙烈,當然作為旅遊城市來說,也就隻有春秋兩季才是各國遊人的最愛。
如果手裏的活兒要得不是特別急的話,雲亦暖差不多每天都會抽出些時間帶著剛會走路的一凡出去曬太陽,是的,日光浴是最佳的補鈣方式。
小家夥穿著厚毛衣蓋著小絨毯懶洋洋地坐在嬰兒車裏,太陽光照在他細瓷一樣的小臉蛋上,因為微眯著眼,他的睫毛像弧度漂亮的細齒梳一樣,忽閃著懵懂與純真。
經過大半年的磨合,雲亦暖與邵一凡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美麗的水城,她們不僅習慣了城市本身的詩情畫意,也習慣了威尼斯人生活中的懶散與恣意。
因為有了海倫娜的告誡,加之因為睡眠不足眩暈了兩次,雲亦暖現在已經不再那麼拚命了,有了一凡,她變得膽小怕死了。
雖然在家工作,彈性很大,但是她也隻是工作8小時就結束,當然這8個小時每天都會被一凡折騰得七零八碎。
5月初的一天下午,雲亦暖推著一凡在聖馬可廣場慢悠悠地閑逛,快到歎息橋那邊時,卻有一群拍電影的拉起了臨時圍欄。
威尼斯是電影城,眼下這種場景雲亦暖已經司空見慣了。
透過不是很多的圍觀群眾,她不經意的往裏邊瞥了那麼一眼。
咦,那個在場中指揮的背影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難道在這遇著熟人了?不,不可能,威尼斯離遼城十萬八千裏怎麼可能會在這遇著熟人呢?
一定是自已眼花了,況且這邊根本就有不少中國人在做生意,所以遇著一兩個背影相像的人也不算奇怪。
就在雲亦暖把一凡的車子調轉車頭準備繞過去時,她忽然聽見那人大聲對一個剛跑進場中的德國女孩說了一句:“找好你自已的位置定位!”
天啊,這聲音,這聲音雖然說的是標準的德語,但是雲亦暖聽出來了那冷冷的口氣絕對是邵乘風一貫的腔調!
難道真的是他!?
雲亦暖把一凡的車子又轉了過來,她看見那張臉了,雖然隻是側臉,雖然他的頭發好像比原來短了一些,但是她認出來了,那就是邵乘風!
雖然兩個人根本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但是在異國他鄉能遇著熟人,雲亦暖還是相當的激動。
“邵先生!”她本能的用漢語喊了一嗓子,可是那幾個字才剛一出口她馬上就後悔了,人家正在忙著呢,看樣子他不是攝影師而是導演,自已這麼冒冒失失的打擾人家也太不禮貌了啊,想到這她馬上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已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