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遼城最近的草原將近500公裏,為省時間趕進度,天剛蒙蒙亮三台車就出發了。

負責道具及各種裝備的博雅銷售部的兩位小夥子開的是公司的豐田大霸王,他們認路始終在第一位,第二台車是邵乘風的悍馬,雲亦暖特意給他配了個司機,他隻需要在車上裝大爺就行了。

最後一台車是雲亦暖的奔馳,前排是司機跟化妝師,後排是雲亦暖跟方媛。

雖然今年夏天的降水量挺大,草長的相當豐茂,但是9月中旬相對於花肥草美的7、8月份來說畢竟是有些晚了,草已經漸黃了,過了最佳拍攝季。

草原上的風呼呼的,掩蓋了草籽成長的聲音也吞沒了秋蟲的輕唱。天空湛藍,沒有一絲雲彩。

因為不是旅遊區,除了他們8個,就再沒有任何旁人了。

按照要求,雲亦暖先換了民族風很強的大紅繡花長裙。

化妝師在邵大咖的指揮下給她畫了一個看起來很仙的淡妝。

頭發沒做什麼改變,隻是別了兩朵小花,淡藍色的,一角錢硬幣大小,跟她的耳釘很配,很靈動。

邵大咖挑了一個最佳位置站定,因為風大他眯著眼看了看雲亦暖,許是覺得狀態還可以,他一邊講解一邊不緊不慢地打開了攝像頭:

“今天要拍的風從草原來所要表現的是一個隨心所欲的感覺,通常這樣的大風天氣裏,愛美的女孩子們出門都會帶上紗巾、墨鏡什麼的,我們要表現化妝品的補水特性,表現它的耐風效果,所以你現在需要展現的是一種對風、對草原、對生活的享受,釋放自我,隨心所欲的享受。

像我這樣,手臂伸起來,對,頭迎向陽光,歪一些,對,臉稍向我這邊偏一點,一點,多了!一點點,對,注意表情,喜悅的心情,對,嘴角上勾的幅度大了,小點,再小點.....”

那個平時總是緊閉著嘴巴惜字如金的男人這會兒居然說了那麼一大堆,最主要的是他的神情也不那麼僵硬死板了。

雲亦暖像個木偶似的按他的要求一點點一點點的從眼神到嘴巴,從胳膊的高度到仰脖的幅度來回來去的調整著。

調了好幾分鍾,她的胳膊再也挺不住了,剛降低了那麼一點的幅度,邵乘風嘲諷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就挺不住了?抬起來!”

他的聲音是嫌棄而憎惡的,像雲亦暖欠了他錢沒還似的。

畢竟是有求於人,畢竟是沒花錢請來的大腕兒,忍吧。

雲亦暖咬著牙把胳膊又抬了起來。

“喜悅的心情,發自內心的喜悅沒表現出來,重來!”邵長風伸手捋了一下頭發表情嚴肅得又近乎僵硬了。

他的頭發是那種天生就帶卷的,這會兒被風一吹看起來亂糟糟的,像泰迪犬的腦袋一樣。

嗯,要是染成棕色,就真的一模一樣了,雲亦暖看著他那滑稽的頭發想象著麵前的男人變成了毛乎乎的狗,一個沒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重來!”他的聲音嚴肅而低沉,雲亦暖忽然覺得他教訓人的神情跟她爸的神情很像。

挺嚇人。

“那個,邵先生,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再來?”

雲亦暖忽然覺得自已有點過分了,這麼大的風,這麼遠的路,人家一分錢不收,特意跑這麼遠來幫她,結果自已還這麼不在狀態.....

“這組不拍完不喝水!“

男人很惡劣的聲音逆著風傳了過來。

雲亦暖的好意被風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