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莀把輪椅推過來了。
雲天闊把姐姐抱上輪椅,本來雲亦暖要推著姑姑出去走走的,結果正好這會兒電話響了。
“還是我去吧,小暖,我跟媽帶姑姑出去透透氣,你忙你的吧。”雲亦舒是個絕對的行動派,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就已推著輪椅要往外走了。
羅雨莀本來想跟著出去的,可是剛一張嘴,立刻看到朱曉丹瞟過來的意味不明的眼神,隻得低著頭搓了搓手沒出聲。
雲亦暖出去接電話了,朱曉丹跟雲亦舒推著雲思渺也出去了,病房裏這會兒隻剩下雲天闊跟羅雨莀兩個人。
“那個,雲先生,我,我去把姑姑,哦不,是太太換下來的衣服拿回去洗洗。”明知道所有人都不喜歡她,所以這段時間羅雨莀說話時總是怯生生,底氣不足的低眉順眼樣。
當然更多時侯她是能不說話就盡可能不說的。
沙發上的雲天闊沒回話,隻是認真的盯著她的臉看了又看。
沉靜得近乎尷尬的氣氛持續了不到兩分鍾的樣了,雲天闊舔了舔嘴唇終於開口了:“羅小姐,我聽小暖說,你好像從小就沒有父母?”
他的聲音低沉得有些沙啞,語氣反倒淡淡的,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仿似在沒話找話一樣。
正收拾那些衣服的羅雨莀手上的動作一秒都沒停,她像在說著別人的事似的回道:“是,我從小就被給人了,不知道父母是誰。”
“你沒去找過?”雲天闊呷了一口茶,眼神有些複雜。
“十幾歲的時侯去找過,一點消息都沒有,後來就再沒找了,沒意思。”她重重的歎了口氣。
“怎麼會沒意思,畢竟是親生父母啊。”
“這麼多年了,我就像流浪狗一樣饑一頓飽一頓的活著,他們從來都不聞不問,我還找他們做什麼?就當他們都死了吧。”
說到這,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像是把心裏憋了許久的什麼東西一下子都掏出去了一樣,輕鬆得忽然想笑。
“或許他們有苦衷呢?”雲天闊沉默了幾秒後又問。
“我還年輕,經曆的事少,不能理解做為父母能有什麼樣的苦衷可以狠心把自已的孩子扔掉,任她自生自滅。”
“嗯,他們確實很對不起你,對了,我看你胳膊上好像有疤痕,那是後天燙傷的麼?”
問這話時,他的目光好像很專注的看著她,卻又好像透過她的臉在看著極其遙遠的地方,反正就是瞳仁直勾勾的盯著她,可是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恍惚感。
“不是燙傷,是天生的胎記,以前總以為把它露出來或許有機會被我的親生父母看到,現在我已經沒什麼期待了,要來他們早就來了。”
說這話時她已經把那些衣服都收拾好了,提著包抬步準備要走時,雲天闊又開了口:
“那個,其實我問你這些並不是想打探什麼,隻是,是,是我的一個朋友好多年前把他的孩子寄養在朋友家,結果後來朋友遭遇變故,那個孩子就找不著了,沒準,沒準......”
“哈,雲先生不會以為我就是那個孩了吧?天下怎麼能有那麼巧的事?“
雖然她臉上擠出來的隻是一抹苦笑,可是雲天闊卻好似受了莫大的鼓舞:“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忙找些線索,穿針引線。”
羅雨莀抿了下嘴還沒表態,打完電話的雲亦暖推門進來了。羅雨莀謙恭的衝著雲亦暖點了下頭,拎著裝衣服的袋子準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