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塵從飯廳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打牌那夥人從對麵過來。

“不玩了?”

他本也就是隨口一問,結果走在最前邊的秦牧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大夥對你的情感生活比打牌更感興趣一些,剛才已經聊一會兒了。”

邵逸塵用小手指勾了勾眉毛斜了他一眼:“應該是你比較感興趣吧。”

秦牧輕哼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肖錦星:“我隻是比較關心姨媽的身體而已。”

邵逸塵嘲諷地冷哼了一聲,直接奔大廳方向了。

疊翠園的客廳很大,暗紅色拉花長毛地毯來自德國,羊皮純手工沙發來自意大利。

就肖錦星個人來說半輩子沒什麼建樹,年輕時為情所傷,要死要活的折騰了幾年,後來也就是在肖老爺子的公司裏逍遙自在的拿著錢,這疊翠園加之一切富麗堂皇的裝修全是肖老爺子當年給她的。

她不像肖月瑩好歹嫁了秦百川,有個男人,有個家。當年肖龍坪也是看她一個人沒有寄托才支持她收養了邵逸塵的。當然了,老爺子對大女兒好,偏心,肖月瑩背地裏也鬧過,爭過,但是沒什麼用。時間久了肖月瑩表麵上看是妥協了、認命了,但是內心卻無時不刻不在尋找著機會。

大夥還沒坐好,兩個下人已經端著茶盤過來了。肖家錢大,茶盞、托盤都是極名貴奢華的,不用說使用起來,單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的。

肖錦星,肖月瑩,肖逸遙,選了咖啡,邵逸塵跟秦牧選的茶水,秦煙一個人拿的熱奶。

肖月瑩坐在邵逸塵斜對麵,她拿著咖啡勺一邊輕輕的攪動一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邵逸塵交疊著雙腿深靠在沙發裏完全是一副慵懶而隨意的樣子。

肖逸遙坐在邵逸塵左手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抱枕上的拉花圖案。

就在大夥都想質問卻誰也不願先開口全沉默著的時候,肖逸遙放下手裏的包枕抓著邵逸塵的胳膊沒頭沒腦的就來了一句:“逸塵哥,你真的跟那個什麼暖在一起麼?”

邵逸塵緊繃著臉端起茶呷了一口,然後緩緩抬起頭目光淩亂的盯了她一眼:“你聽誰說的?”

肖逸遙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底打了個寒顫,

“那個,那個,剛才大夥在棋牌室......”她抬頭用求救的目光看了看鼓弄著茶杯的秦牧,又看了看假意翻看電影雜誌的肖月瑩,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了。

“大夥?我估摸著你所說的大夥無外乎就是姨媽吧,也可能還有秦牧,畢竟除了咱媽,她們才是最關心我的人。”邵逸塵把關心兩個字說得尤其重了些。

肖月瑩看了一眼自已的姐姐,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邵逸塵,忽然就噗呲一下笑了“逸塵就是會說話,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兒裏去了。除了你媽,還真的就隻有我最關心你了呢!”

“那是,這麼多年來,雖然我一直沒說,但是卻始終心存感激呢。”邵逸塵把交疊著的腿放下來欠了欠身子臉上全是淡淡的笑意。

“逸塵,你給我交個底兒,那個雲亦暖,你是不是把她攆走了?”肖錦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是,已經攆走了,不住在錦繡瀾灣了,但是......”說到這他特意頓了一下。

“但是你並沒有跟她斷了來往吧?”秦牧直接縫了一句。

邵逸塵又輕輕呷了口茶,然後掃視了一下在座的那些人慢條斯理的回道:“其實有些事,你們根本就沒必要問我,重載的車就算是急刹車也是有一定慣性的,不可能你說停就停,總會得往前搶那麼一點吧?”

肖月瑩看了看邵逸塵,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終歸還是咽下去了。

“我就說麼,你們一天就愛小題大做,怎麼也得給逸塵哥點時間不是,行了,我困了,你們慢慢聊吧。”肖逸遙也不管大夥是什麼表情,反正她是把話扔下就直接上樓了。

肖錦星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倒也沒說什麼,一旁坐著的肖月瑩看了看自已的姐姐,也沒趣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