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熱的夏天午後,甄雪羽在入院化療半年後終於在冰冷的病房裏麵,全身插滿管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握著自己胸前的翠色吊墜離開了這個留戀的世界。
有些遺憾沒有能夠跟一直安慰鼓勵自己的那個熱心小護士告別,也沒有能再最後看一眼她的粉絲已經在給她郵寄途中的精美假發。
等甄雪羽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白熾燈的光芒讓她有些不適,有些刺痛。
她覺得身體有些酸痛,嘴唇幹澀不已。
閉了閉眼睛沒有想到心電圖都已經是一條直線的自己竟然被醫生們從死神手裏給搶了回來,她無意識的掙紮著坐了起來。
坐了起來?她明明已經將近兩個月不能完成這個簡單的動作了。
強忍著心裏的震驚和身體的不適,甄雪羽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能感受到這個身體的力量和順暢的呼吸,跌跌撞撞的在陌生的房間裏麵找到衛生間。
鏡子裏麵的人長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但是臉色是她再沒有擁有過的紅潤。
原本因為化療掉光的頭發安安穩穩的搭在肩上,深陷的眼窩重新變得隻剩眼底一抹青黑。
這是她又不是她,她應該是重生了,重生在了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上麵!
拖著震驚和疲憊的身體從衛生間裏麵走出來,踉踉蹌蹌的回到床上。
呆坐了近半小時才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這具身體應該是發過燒,身上全是黏膩的汗水。
她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澡,走到屋子裏唯一比較高大的衣櫃旁邊想要拿一件換洗的衣服。
“哢”的一聲打開衣櫃,卻發現裏麵蜷縮著一個瘦弱的小男孩。
原主的記憶一瞬間就被調動出來,這個小孩子叫甄睿棋,是原主的孩子。
甄睿棋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綠色短袖,蠟黃的臉頰上沒有什麼肉,瘦得眼窩深陷大大的眼珠在小小的臉上又可憐又有些嚇人,正怯懦又帶著警惕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媽媽。
原主睡前還在打罵這個可憐的孩子,長在孤兒院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的甄雪羽竟然在一個小小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孩子對自己親生母親的恐懼。
她張了張因為缺水有些皺裂的嘴唇,聲音沙啞而又刺耳。
“睿棋,媽媽抱你出來好不好?衣櫃裏麵不舒服。”
剛經曆毒打沒多久的甄睿棋第一次聽見自己媽媽這麼溫柔的說話,一時間怔在了原地不敢挪窩。
甄雪羽看見孩子露出來的手臂上新舊交替的青痕心痛不已,原主還是個人嗎?怎麼忍心對自己的孩子下這樣的狠手!
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伸出手想要把孩子抱出來,但是孩子顯然很怕她,在她靠近的時候不斷的顫抖。
甄雪羽不敢再靠近,隻能盡量溫柔又小聲的說道:“睿棋乖,媽媽先去洗澡,你等下出來別縮在衣櫃裏麵好嗎?媽媽出來就給你做飯吃。”
深知不能再繼續刺激孩子,隨意拿了一件衣服就往衛生間走去。
甄睿棋看著反常的媽媽離開,身體停止了顫抖,眼底若有所思。
趁著洗澡的時候甄雪羽趕緊查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