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答不上來,她用頭磕著地麵哭道:“求老爺饒了玲瓏吧。”
而等到梁景秀終於從城外溜回來,從後院一路暢通無阻地入府後她鬆了一口氣,她想起自己的行差踏錯,臉上的紅潮便久久消褪不去。
“小姐。”跪在院中的玲瓏瞧著梁景秀如見親人,她雙手舉過頭頂,臉上都是淚痕,而身上都是鞭痕。
梁景秀下意識地想要逃,可最終還是走了上去,行了簡禮,“阿爹。”
梁德友一臉陰鬱,他將女兒的男子裝扮從頭看到腳,“成何體統!”
梁景秀不敢答,梁德友便又追問道:“你穿著這鬼樣子是去了哪裏!”
“阿爹……”梁景秀想用撒嬌蒙混過去,但是此刻她的阿爹正在氣頭上,於是她索性跪在地上,主動認錯道,“景秀知錯了。”
因為梁景秀自小便是體弱,大夫總是說其活不過成年,因而梁德友便對其極其寵愛,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
“你,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梁德友念起了梁景秀從小乖巧,可自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好時,性子也來了個大變樣,簡直是不打不成氣候,但梁德友舉著鞭子時,低頭瞧著自家女兒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悲,“你,你……”
“阿爹,景秀知錯了!”
可惜眼下梁廣不在跟前,否則,這鞭子也不至於無去處,梁德友將鞭子往地上一丟,“我便是太寵愛你了,於是才令你這般無理,想著你以前乖巧可人,眼下,眼下……”
一時氣極,梁德友便又彎腰去撿了鞭子,但是隨後落鞭並非是衝著梁景秀去的,而是打在了她的丫鬟玲瓏身上,“身為小姐的丫鬟,任由著小姐無理取鬧,該打!”
玲瓏抖了一個激靈,鞭子抽到身上火辣辣地,但她並不敢躲。
“阿爹!”梁景秀未料及阿爹會在她的麵前處置下人,“不關玲瓏的事!”
但氣急的梁德友哪裏聽得進去,他舍不得打自家的女兒,於是轉而令她的丫鬟替她受過。
而梁景秀見無法阻攔阿爹,便直接撲到了玲瓏身上,替著她擋下了鞭子。
鞭子狠狠抽打在了梁景秀的身上,很快便顯現出了血痕,梁德友壓低了聲音:“讓開!”
梁景秀緊緊地將玲瓏護在了自己的身下,“阿爹沒有道理,阿爹總是跟景秀說,要以理服人,但阿爹此刻難道不是隻用了蠻力?”
“阿爹,玲瓏是我的丫鬟,”梁景秀無所畏懼,“她自是要聽我的,她所行之事皆是受了我命令,因而阿爹以我的過錯懲罰她便是沒有道理!”
“身為丫鬟便應該知曉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梁德友咬了咬牙,“我所需並非是愚忠的丫鬟,主子若是明事理自然是丫鬟之幸,然若是主子不成體統,丫鬟便該進言而不是順從!”
縱然是伶牙俐齒地梁景秀此刻也被阿爹的一番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本是疼你身子弱,但既然你有同甘共苦之心我便成全與你!”梁德友說罷舉著鞭子甩了下去。
一連甩了三道鞭,姍姍來遲的梁楊氏才撲過來按著相公的鞭子哭著道:“老爺,你這般打法,一會梁景秀又該發病了,她本就身子骨弱,如何能受得起你這鞭子啊!”
聽及此梁景秀趕忙將眼珠子一翻,裝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