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璃墨聞言似是憐憫的看了一眼賀氏,僅僅是著一個眼神,便成為了壓倒賀氏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賀氏一臉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來,看著不遠處的宮璃墨,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想越來越清晰,強撐著一口氣,這才沒有讓自己奔潰。
“蘇將軍死了,應該死了。當年是本宮手下的人親眼看著他死的,七王爺這個計策可使得並不高明。”
周圍的幾人都是知情的人,自然不會因著兩人之間有些隱晦的話而一頭霧水。但是賀氏口中的那位,幾人心中雖然有了一個猜想,但都不敢說出來。
賀氏因著極力控製著自己,神情顯得有些猙獰,她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宮璃墨身上,可惜宮璃墨並未順著她的想法說下去。
聞言,宮璃墨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眼見不一定為實,你當年選擇了相信那位,而沒有自己親自掃尾,便是你最大的敗筆。你以為,依照他多疑的性子,不會留下你們的把柄以防萬一?”
賀氏便雙腿一軟癱坐在地,恍惚間似是看見自家當年是怎樣對中了毒的元後冷嘲熱諷,又是怎樣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算計與那位的暗中授意說給元後聽,一點點的擊潰了元後的心理防線。
今日,似是曆史重演般。她自己倒是被元後所生的孩子,一點點的將心理擊潰。
這個時候,賀氏才突然想起。那位能夠不念及一點舊情的將元後除去,自然也就能夠毫不憐惜的放棄自己。正如自己被打入冷宮之後。在自己無論如何想法設法的傳遞消息,也沒能再見過他一麵的時候,就應該明白自己在他眼裏已然成為了一顆棄子。
思及此,賀氏突然便笑了起來,而後又哭又笑的道。
“原來如此......終究是我錯信了人......”
多年的籌謀毀於一旦,賀氏也從未如此絕望過。可如今思及七王爺剛才所說的話,可不正是嗎?自己的一絲貪欲,一點點的將賀家所有人一步步的推到了今日的下場。
思及此,賀氏轉而抬頭,雙眼猩紅的看向一邊的七王爺,話語之中也不再為其遮掩。
“ 本宮並非是敗在了你手中,而是敗給對皇上的信任。本宮早在元後死的時候便應該明白,皇家之中,尤其是天子,是沒有心的。”
語畢,賀氏慢慢的在身邊嚒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道。
“奪嫡之事,成王敗寇,本宮沒有話說,到底是你們棋高一著,輸了也是本宮母子的命。但是元後之死,卻是本宮敗給了皇上而並非是你。”
說到這,賀氏慘白著一張臉看了一眼三司的幾位大人,笑著道。
“正如你們所想,元後之死幕後之人乃是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所為。諸位大人知曉了今日的真相,是準備如何做呢?本宮拭目以待。”
話音未落,賀氏留下一句“慢走不送”便轉而向屋內走去。
宮璃墨聞言起身,掃了一眼三人,笑著道。
“事情既然已經水落石出,本王也等著三位大人最後的結果。”
語畢,宮璃墨率先走出了院子。
院子外,皇上與德妃麵色陰沉的在外麵站著,身後跟著一幫子宮女太監朕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而另一側的太子殿下-身後皆是宗親和重臣。顯然,他們並非是剛剛來此,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怕是都已經聽到了。
睿康帝冷著一張臉,看向宮璃墨的目光冰冷至極。
“宮璃墨,這便是你想要朕聽到的?”
宮璃墨見狀絲毫不懼的抬眼看向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皇,如今已然撕破了臉,便連一聲父皇都懶得說,聞言直接道。
“皇上既然敢做,為何不敢聽?”
語畢,宮璃墨盯著睿康帝的臉,不顧其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緊接著道。
“南嶽國律法規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誣陷、殺害原配妻子的時候,可想到今日?”
睿康帝聞言厲聲道。
“混賬,朕何時殺害原配妻子了?”
宮璃墨寸步不讓,一字一句的道。
“剛才賀氏說的可是一清二楚,諸位宗親和文武百官可都聽見了。”
睿康帝氣急,拔出跟在身邊的侍衛的刀便向宮璃墨砍去。宮璃墨不躲不避,宮璃賦卻是急了,順手拔出另一位帶刀侍衛的刀,擋在了自家七弟身前。
而後行禮道,“還請皇上三思。”
看著對峙著的皇上和南嶽國未來的儲君,在場的諸人都選擇了自己的站位。該維護的的維護,該懇求的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