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清楚,可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子墨又怎會不知。
最開始那丫頭要求隱瞞無非也是因為水心的態度,隻是後來態度突然變得強烈而已。
“我來……”
“陳先生,我們母女隻是普通人,也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您跟我女兒,沒可能。”水心不待他說完,兀自說道,態度堅決,立場明確,似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我們普通人玩不起你們富人的遊戲,還請高抬貴手放了我女兒。”
水心言辭可謂犀利而毫不留情,然陳子墨神情始終不見任何變動,嘴角淺笑晏晏,一雙精銳的眸卻如同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看得水心竟是承受不住的垂下了眼瞼。
“伯母似乎很不喜歡我?”他問的隨意,好像不過時一時興起所致。
水心垂落在身側的手更是用力的捏緊,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有些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就不怕說更多。
須臾,她猝然抬眸,對上他精銳的目光,反問道:“我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跟我女兒不合適。不說身份的懸殊,就是她曾今是您的弟妹,跟您也不該有任何關係。”
“陳先生年輕有為,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瑤瑤隻不過眾多女孩當中很普通的一個,比她優秀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陳先生又何必執拗於一棵不屬於自己的樹呢?”
不屬於他?
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陳子墨嘴角弧度越發擴大,放下的車窗讓花香進入,侵入口鼻,竟有幾分熟悉的氣息。
她的身上好像時常就帶有這樣的香氣。
想到她,本是銳利的眸就那麼柔化了下來,不同於對待其他反抗或冷嘲熱諷的人,陳子墨態度堪稱溫文有禮,隻因他清楚,靳瑤瑤有多在乎眼前的人。
他說:“不合適?”他輕輕一笑,目光陡然認真,“那我想要問伯母,什麼樣的人在您眼底才叫合適?”
“門當戶對?”說著,連他自己都極為不屑的嗤嘲一聲,“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別人怎麼看別人怎麼說那都是他們的事情,未來是我跟她兩個人,我們是為自己活著,而不是他人。”
“我也從不在乎她的過去,我隻要她的現在與未來。”
“你不在乎,可瑤瑤在乎!”水心沉聲反駁,“流言有多可怕,你們這些身在豪門中的人應該比我們普通人更感受深刻。你難道要日後大家戳著瑤瑤的脊梁骨說她一女侍二夫,而且還是兩兄弟?”
這話可謂難聽至極,陳子墨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陰鷙的眸光似能將人淩遲,水心目睹心狠狠一跳,周身入墜冰窖,就連呼吸都有瞬間的停滯,更不敢與他有任何目光的接觸。
她知道,她觸到這個男人的底線了。
但,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他可以不在乎,但瑤瑤不可能不在乎。
尤其是在兩人的關係曝光之後,什麼樣難聽的話都會有。
可以說,她剛才說的已經算是好聽的。
這樣就受不了,談何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