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未曾待他開口,從他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轉身就見不知何時慕敬陽站在他的身後,目光筆直落在了進來的霍慬琛身上。
“去書房談。”說著就將手中的茶杯遞給慕澤楷,“幫我倒杯茶。”
慕澤楷接過,低垂的眼瞼遮擋住了眸底洶湧的情緒,低低的嗯了聲,卻並未動。
霍慬琛上樓,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就連風似乎都是冷的。
在霍慬琛與慕敬陽談話期間,慕澤楷並未進入書房,而是讓傭人將慕敬陽的茶送了進去。而他,則留在了客廳。
談完事情已經是一個小時候,看到下樓的霍慬琛,慕澤楷放下手中早已經涼的茶杯,裏麵還是滿滿一杯,不曾喝過。
四目相對,沒有劍拔弩張,但緊凝的氣氛卻並不讓人輕鬆。
母親所為,他羞愧的同時也愧疚於槿歌,但以生命為代價,身為子女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夜色正濃,屋內卻是溫暖依舊,慕澤楷不知何時解開了袖口,袖子往上挽起幾度,外套已脫,襯衣扣子更是解開了好幾顆,他就那麼靜靜站立,一雙眼卻格外的沉。
再看霍慬琛,外套搭於臂彎間,袖子扣得緊實,一身筆挺淡然。
“出去走走。”慕澤楷語氣平緩,一雙眼卻結了冰,眸中更是難掩犀利。
霍慬琛下樓,順著他嘴唇所指方向走去。
慕澤楷緊跟在後,身後有傭人來往,看著猶如感情深厚的兄弟,卻無人得知他們內心深處各自的情緒奔湧。
出了後院,避開目光,迎接霍慬琛的不是任何質問,而是慕澤楷狠狠的一拳。
那一拳談不上突然,但霍慬琛卻也未曾避開,結識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霍慬琛,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他心中有太多的憤怒需要發泄。
霍慬琛抬手抹了下嘴角,不見惱怒,而是平靜反問:“我以為你看得明白。”
“本可以有其他方式,你跟我說,隻要你跟我說我一定有辦法可以將槿歌救出來的,可偏偏你卻選了個最極端的辦法。”每說一句,慕澤楷的拳頭都會朝霍慬琛揮去。
承受下第一拳,之後霍慬琛不避反迎了上去,拳腳相向的同時,是兩人一聲更比一聲高的對峙。
“你確定可以毫發無損?”霍慬琛反問,“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四天不吃不喝,靠著葡萄糖撐到了那個時候。她用自己換回了她母親,你又知道那些人帶走她母親的時候半路上也遇到了一撥人,死傷無數,如果不是她提前做了準備,她母親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還活著!”
這話,霍慬琛說得極輕,可隨後的話每一個字,似是恨極了,以至於麵部表情都有些扭曲,“那你又是否知道,在射殺她之前,她曾對著槿歌開過槍?那一槍正對著她的腦袋,那一刻不是她死就是槿歌亡,是你又會怎麼選?”
短短一句話,換來慕澤楷難以言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