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徐樂寧回答,慕澤楷已經抽出自己的手快步朝外走去。

待徐樂寧追出來的時候,車子一個甩尾已經駛離了老宅。

慕澤楷緊抓著方向盤,路上燈光璀璨,可那麼多亮光卻無法照明他前行的路。

一路衝到霍慬琛入住的酒店,卻被告之客人已於今天早上退房離開。

早上就退房離開!

慕澤楷心思越發下車,他讓自己不要想,不能想。

如若深想,前方便是煉獄。

酒店自是不會知道他的去處,沒有再追問輾轉出了酒店回到車上,他卻覺得渾身像是被人抽打了一遍,無論哪裏都泛著疼。

疼又如何?

沒有時間了,他知道一場風暴正在等著自己。

打他的電話,是通的。可偏偏這電話沒人接。最後自動掛斷。

不死心,繼續打,打得多了總會有接通的時候。

這個時候無非比的就是耐心。

隻是,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慕澤楷卻瞬間靜謐了,言語仿佛成了最可怕的惡魔,讓他不敢輕易開口。

他不開口,那邊的霍慬琛也不催促,就那麼將手機貼在耳邊靜靜的聽著。

沉默蔓延,最終敗下陣來的是慕澤楷。

“是我媽,綁走了槿歌?”這話問的很輕,似怕驚擾了內心的惡魔。

那邊始終沉默,可這樣的沉默遠比言語來得更讓人灼心。

有些話不能,一旦說了就是無法回頭的劫。

可有時候明知是劫也不得不說。

百萬豪車停在路邊早吸引了來往人的注意,慕澤楷卻是什麼也不在乎,他近乎執拗的追問,“我媽綁走了槿歌對嗎?”這一次,每一個字他都加重了語氣,似要將內心深處的痛楚隨著這些字眼一並發泄出來。卻在道出之後,發覺心更痛更傷。

“是與不是你心裏早有了答案,又何須我來回答。”

良久,電話那端的人隻是這麼冷漠的一句,聽不出情緒,可慕澤楷卻清楚必定隱忍著怒火。

這一次,沉默的是慕澤楷。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父親出事,爺爺過世,他需要肩負的事情太多,母親那邊他多有疏忽,也想著給她時間冷靜。

人總是要自己想開的。

他以為,經曆了這麼多,她終究會看透,有些東西不屬於自己再怎麼強求都沒用。

可是,可是……

慕澤楷抬手覆麵,這個人前堅韌的男人難忍痛苦的趴在方向盤上,喉嚨嗚咽著,猶如一隻困獸。

“霍慬琛,放了小柔吧,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那個“她”被他似從骨血裏剔出一樣,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發顫。

“小柔是無辜的,她所有的罪我來背,我去找她,如若,如若她傷害了,傷害了……”

那句“槿歌”他無法說出,也沒機會說出,隻因霍慬琛問出,“傷害你能怎麼辦?殺了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