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楷出去前,給他提來一把椅子放到身後,然後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方才轉身出去。
關上門抬頭,就看到從走廊盡頭過來的慕瑾柔,一身簡單的長裙外罩長款針織外套,大波卷的長發額不如過往那般精心編織,隻是簡單的綁在身後,麵容更是素淨,沒有精心描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過去的小柔極為在乎自己的形象,盡管模樣很是精致美麗,但也不曾不化妝出門過。
可如今——
就算她似乎放下了過去的自己,變得簡單而純粹。
慕瑾柔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在這裏看到他,腳步微頓過後才又繼續朝他走去。
“哥,你怎麼過來呢?”
慕瑾柔手裏正提著一個袋子。
望著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的妹妹,慕澤楷眼底掠過欣慰。上前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一手更是寵溺的在他頭上揉了揉,“瘦了。”
慕瑾柔將他的手捉下,亦如幼時每次被他揉搓發絲後露出的嗔怒,忿忿咬牙,“發型都被你弄亂了。”
慕澤楷聞言輕笑,“亂了也漂亮。”
四目相對,兄妹相視一笑,仿佛之前的那些不快,那些嫉恨全都隨著時間而消失不見。
他們還是小時候的模樣,那樣純粹而毫無芥蒂。
“哥,來看爸嗎?怎麼不進去?”說著,慕瑾柔就要過去擰開病房門,卻被慕澤楷攔住。
她困惑的扭頭望去,對上他略微複雜的目光,慕瑾柔抿了抿,像是明白了什麼,“裏麵是誰?”
如今能夠讓她哥哥親自帶過來又守在外麵的,慕瑾柔不可能猜不到。
但她不猜,一雙眸就那麼望著慕澤楷,談不上憤怒但也沒了方才同他打趣地輕鬆與隨意。
有些心結不可能立刻解開,慕澤楷懂,所以他不勉強小柔一下子就接受槿歌。
更何況,在她心底一直都認定是槿歌害了父親,那樣的誤解需要時間來讓她慢慢改變。
他拉著慕瑾柔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手疼惜的撫摸著她的頭,亦如小時候她每次鬧情緒,哥哥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她。
“是槿歌。她來帝都了。”
慕瑾柔垂下眼瞼,雙手自然的微握的放在膝蓋上。
沒有接話,耳邊是哥哥頗為語重心長的勸慰。
“她想來看看爸,所以我帶她過來了。”
“是嗎?”突然,慕瑾柔一反之前沉默姿態,抬眸看向慕澤楷,那目光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那樣的眼神讓慕澤楷無奈,但也不願她們姐妹仇恨,“小柔,爸出事跟槿歌無關。”
慕瑾柔就那麼靜靜的望著他,良久才冷然的勾唇,“是嗎?”
一聲反問,道不出的內心惆悵。
“小柔……”慕澤楷蹲下身子,眼角餘光瞥了眼緊閉的病房門,方才語重心長的道:“瑾柔,她是我們的妹妹,當年那些事我們無法參與。”
“我記得小時候,你時常跟我說要是你能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如今願望成真,我們該歡喜而不是憎恨。”他的嗓音很輕很柔,兩個都是他至親的人,他不願看到其中任何一個生活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