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拔高的聲線,依舊是溫和動聽的。

親昵的稱呼讓齊峰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整理了下情緒,確定不會泄露什麼,這才高聲應道:“等會,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了花架,馬上過來。”

撞倒了花架嗎?

所以她剛才過來的時候聽到的聲音是花架倒地的聲音?

難怪會有瓷器碎裂聲。

思及此,慕語關心的問:“你有沒有受傷?昨天蓮瓣蘭送來,我急著種,忙得太晚忘記收拾了,你沒受傷吧?”

聽她那麼自然的提及蓮瓣蘭,齊峰臉色再度沉了下來,包裹在西褲下的長腿,直接踩過地麵上本就碎成渣的蘭花屍體上過去。

握住慕語伸出來的手,他牽動著嘴角,溫柔笑道:“沒有。隻是你的花……”說著他語含愧疚,可臉上是報複後的快感,“不少蘭花都毀了,還有你昨天才種的蓮瓣蘭。”

說這些的時候齊峰一直小心的觀察著慕語的表情。

一閃而過的怔竦,片刻的茫然以及無措,每一點小情緒都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了他的胸口。

越疼他卻笑得越燦爛。

抬手直接將她抱進懷裏,仿佛沒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唇瓣強硬的貼著她的麵頰,低低的呢喃,“語兒,你別生氣好不好?你想要我再叫人給你買……”

“你還想要什麼花?我們還可以種一些其他花種,整個花房單種一種也太單調了,我幫你將這個世界最好最美的花都找來,好不好?”

“鬱金香好不好?如果不喜歡這個,我知道有種叫Kadupul的花,據說它隻在午夜綻放,凋零在日出之前,並且很香,花型更美,如果你連這個都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

慕語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一雙無光的眸卻是準確的落在了他的臉上,分明看不透,齊峰卻覺得自己在她麵前仿佛沒有穿衣服一樣。

“阿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種蘭花?”

都說女人敏感,尤其還是看不見的女人。

奇峰眉心狠狠一皺,眼底戾氣閃過。

他想要點頭,想要說是的,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更是恨透了她要種蘭花。

他這輩子都不想看到蘭花。

但他不能。

不喜歡要有個理由,而他說不出那個理由。

“沒有。”他平靜的回答,薄唇落在她的麵頰,親了親,“我隻是覺得一種花太過單調,多種幾種,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美。”

幕言不語,唯有一雙眼睛,仿佛能直入人心。

從她醒來至今,他從未置喙過她的任何事情,甚至於他一直都很開心她還有想做的事情。

今天突然提出這樣的說法,看似尋常合乎邏輯,卻與她這一年多裏多了解的阿峰不同。

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突然,額頭被人輕點了一下,慕語回神,就聽齊峰寵溺的道:“想什麼呢?叫你幾次都沒反應。”

慕語略微沉吟後搖頭,神情淡漠,“在想還要種什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