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永遠都是最煎熬的。
每一秒都讓人覺得格外的漫長。
霍慬琛擰著眉,手機從開始就一直未曾掛斷,被他緊緊的捏在掌心。
可他像是不知道,站在那裏,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無人看得到的掌心早已經濕潤一片。
雖不過三十來歲,可這個男人早已經經曆過多次生死,本是對人生看透,這一刻卻感覺到了恐慌。
那是年幼看著父母渾身是血的躺在自己麵前才有過的經曆。
在乎的親人一個個的離開,他讓自己變得冷漠冷情,但現在……
一米八幾,身形偉岸的男人卻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靠著牆壁,眼前都有些發虛,聽著偶爾才會從裏麵傳來的一兩聲壓抑痛吟,手機在他掌心漸漸變形……
從知道父親被陷害來自於家人,從知道一次次的迫害來自於所謂的家人,那個時候開始他便一切都要掌控在自己手裏,但這次……
他覺得自己竟是把控不了,甚至無能的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除了站在這裏,聽著她壓抑的叫喊,那種像是捏爆他心髒的鈍痛,隨著時間的推移,從早上到晚上,長達近十個小時。
本是極為理智沉穩的人,在十個多小時過後漸漸變得暴躁。
無法安心立於一處,他來回走動,薄唇早已經抿成了一條線,一張臉蒼白得好像經曆這個世間最為艱苦的事情。
一旁的陸青青以及送走陳子墨後回來的靳瑤瑤,兩人一直緊緊的牽著彼此的手,耳邊同樣是裏麵無法控製的痛吟。
不曾經曆過這樣陣戰的兩人不比霍慬琛好多少。
甚至於臉色更差, 可也不敢問。
記得一開始幾個小時候還不見人出來,她們倆就沉不住的不斷詢問,差點沒被三哥的眼神給嚇死。
到後麵,兩人隻能牽著對方的手,那是傳遞力量。
可她們更想傳遞給的是裏麵正在獨自戰鬥的三嫂。
醫生說生孩子就是如此,還有生了三天三夜的,十多個小時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她們不懂,卻知道這樣長時間的疼痛對一個人來說該有多難以承受。
她們緊緊揪著彼此,每聽裏麵傳來一聲壓抑的嘶吼,神經就會跟著繃緊一分。
“啊……”
從白天到黑夜,一直強忍著的霍慬琛在這一聲過後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朝助產室衝去。
楚崠蓮與陸昊陽見此,急忙上前攔住。
“鬆開!”他急聲怒吼,以前無論再痛她都不曾如此過。
她比誰都可以忍受,可剛才那一聲,那是壓垮他冷靜理智的利器。
“她需要我,她現在需要我!”霍慬琛喉結滾動,嗓音啞得不像話,睿眸暗沉如泥潭般泥濘,奮力掙紮,這一刻他隻想要呆在她身邊,隻想要告訴她,他在。
“老三,你冷靜點。女人生孩子都這樣,你忘記槿歌進去前說不準你進去嗎?”楚崠蓮無奈,方才一聲同樣叫他們心驚。
女人生產的痛男人無法體會,不過據說現在有儀器可以模擬女人生產的痛楚,分為十級,許多男人去嚐試過,大多到達三級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