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言麵容冷峻,踩了油門就往蘇澤洋所在的酒店去。
他要出現在趙亦麵前,親自問問她究竟是為什麼?
元眙生怕他有事,直接打了蘇澤洋的電話,言簡意賅說明了緣由並表達了希望他能躲一躲的請求。
蘇澤洋開了免提,詢問趙亦意見。
趙亦的語氣很淡,自己說著沒有任何感覺,旁人聽起來卻是冷血無情。
她說:“他要來就讓他來,我當麵告訴他我不愛他,讓他別像個狗皮膏藥黏著我不放,豈不是更好?”
元眙冷冷嗤笑一聲:“我沒想到趙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果斷,這種傷人的話說起來沒有任何停頓,一氣嗬成,簡直就像是從未走過心。”
趙亦也冷笑。
蘇澤洋掐斷電話,看向她發紅的眼圈,問:“當真不愛了?”
她要是說不愛那都是假的,要是不愛為什麼黑眸起了霧氣,要是不愛為什麼說話時自己把手掐出血?
趙亦的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大樓,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不是不愛,是不能愛。”
這個回答要是理解也能理解,要是較真起來還會問個為什麼。
蘇澤洋並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工作習慣讓他隻會解決問題。
他客觀地指出:“現在這種情況你說愛他,他信,要是說不愛他,他絕不會相信。我見過很多人的眼睛,當不愛一個人的時候裏麵隻剩下不在乎,可你的眼睛裏還有情。”
趙亦微微笑了笑:“那我肯定不能見他。”
她拿起手機,對著空白的按鍵一個數字一個數字輸入了那串屬於他的聯係方式。
關於商洛言的一切,她早銘記於心。
商洛言剛離開南湖別墅,放在座椅上的手機就響個不停,他煩躁地看了一眼,發現是周管家的電話,便想到昨晚上商遠說那些話的情形。
他還是按了藍牙鍵接聽。
“二公子,商老爺在醫院搶救,醫生說他情況危險,家屬在身邊萬一有點意外還能趕得上見他最後一麵。”
“多久了?”
“已經在手術室將近一個小時。”
“為什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
商洛言眼角上揚,刺骨的寒意從中湧出,就算是周管家也招架不住他生氣時的攝人氣場。
那邊沒了聲音。
過一會兒,周管家說:“您親自過來一趟吧。”
商洛言猛打方麵盤,刹車劃過地麵帶起一陣煙,他看著前方的路忽然間陷入迷茫,不知道路該往哪裏走。
前麵是趙亦,往後是商遠。
一位是妻,一位是父。
……
十三個數字趙亦按了許久,又發呆了許久,撥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在通話中。
她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看來這是個很好的借口。”
“不妨再打一遍試試,他要是真的過來了對他本身也沒有好處。”
趙亦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畢竟他身份不一般,要不然元眙也不會特意打來電話,就怕他會衝動惹了什麼亂子。
她又撥了一遍,這次那頭響了兩聲就被接聽。
“是我。”
商洛言瞬間坐直身體,眸底染了血色。
“我是趙亦。”
一瞬間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商洛言也沉默:“……”
趙亦能聽到他壓製痛苦發出的粗喘氣聲,她再次開口,目光堅定:“離婚協議書還有我們簽的那份契約都在我曾經住過的那間房的抽屜裏,從搬進南湖別墅的第一天我就準備好放在那裏。”
“我不信你沒愛過我。”
這聲音深入骨髓的熟悉。
時隔多日再次聽到,趙亦的腦子忽然間亂成一團麻,她的指尖再次嵌進肉裏,並不覺得。
蘇澤洋看了她一眼,發現從她的手心裏有血滴出,他便退到一旁,低頭在房間裏尋找醫藥箱。
“曾經愛過,現在不愛。”
“曾經愛過,為什麼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你的愛太過沉重,為了讓我開心竟然可以送出整個公司,和你在一起我喘不過氣。”
商洛言哈哈大笑,深邃的眸子霜雪覆蓋。
趙亦繼續陳述,手心裏的血越湧越多,攤開之後紅的刺眼。
“祝福你今後有個璀璨的人生,我不能和你繼續玩下去,提前退場。”
頓了頓,她再次說,“安好。”
她深吸一口氣,仰頭看了許久的天空才止住要留出的淚。
商洛言雙目空洞,打了個方向盤掉頭前往醫院……\",\"